看完了信,籍涇抽空去了趟程府。
許府變程府,全綿州都看在眼里,這些天茶坊酒肆里議論的全是這件事。
年長的人知道許府的前身就是程府,便有了猜測,無非就是那樣的戲碼,贅婿謀奪家業,被程氏一脈的人再度搶了回來。
“這其中肯定有什么丑事,隱而不發。”
“這偌大家業,真就落到三小姐手里頭?”
“本就是程家的家業,鳩占鵲巢,享樂那么多年還不夠嗎?”
“可三小姐也是許家的血脈,無論如何也應當善待繼母和兄弟姐妹啊。”
“是啊,三小姐這一顆心也確實太狠了些,只要家業,不顧親情。”
越傳越廣,不少人都指責程昭不守孝道,殘忍冷漠。
如今程昭最被人詬病的一點就是沒好好對待曹秋柏她們。
這個時代,孝字大過天。
程昭聽得了外面的傳聞,忍不住擰眉:“我沒好好對待她們?”
“小姐,是這樣,夫人搬出去之后,遣散了大半家奴,衣著打扮也很是樸素,所以,外頭就有了風言風語。”
三人成虎,有時候,謠言也是能殺人的。
程昭不敢小覷,吩咐道:“找幾個嘴皮子利索的人,把陳年往事散出去一些,對了,再找幾個人,去曹秋柏那些鋪子里鬧一鬧事,就說是我說的,鋪子里的東西一律便宜五成。”
驚蟄應聲,興沖沖去辦了。
籍涇這時候上門來尋程昭。
他是稀客,程昭連忙把他請進屋里,吩咐人上茶。
往日里,人多的時候還好,如今房里只有她們兩人,籍涇便有些靦腆。
程昭倒是格外坦蕩:“你怎么來了?是不是書院里出了什么事?”
“書院里很好,只是我有些話想同你說。”
程昭靜靜看著他,耐心等待下文。
“宋闌差人送了不少珍貴藥材來,一半給你,一半給黃書意,上次他生辰的事情,你們受了驚嚇,這是他的一點心意。”籍涇說完,掏出一張藥材單子遞過去,“這是單子,至于藥材,他直接送去了回春堂。”
程昭接過來,很薄的一張紙,上面帶有淡淡的梅香,寫滿了各種珍貴藥材。
她了然,怪不得今早大黑來稟報,說是有人送來了不少好東西。
可問起是誰,大黑又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只憨笑著道:“楚大夫仿佛知道,面色如常地收下了東西。”
師父向來不是個愛占人便宜的人,程昭只當是師父的哪位知交故人送的,現在想來,居然是宋闌。
程昭絲毫不矯情:“既然如此,我收下了。”
因為她在里面看到了不少補品,對黃書意的情況很有好處。
見她收下,籍涇松了口氣,道:“那你看看,黃小姐她用得上哪些,早些給她送過去吧。”
“嗯,我記得的。”
——
程昭的主意奏了效。
很快,茶坊酒肆里又變了風口,起因是有人說出了當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