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消息都來了,程昭也就不算賬了,她丟下筆,領著驚蟄出門去。
今日她興致格外好,先在集市上逛了兩圈,又去茶館聽了會子說書,又到玲瓏閣吃了頓飯,這才乘馬車慢慢悠悠出了城,去尋蘇先生。
茶館和玲瓏閣這等地方,消息最是靈通,程昭安然無恙的消息很快傳開來。
與此同時,許家五小姐死在山寨附近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兩相對比,誰才是真正被擄走的人,格外分明。
程昭在悠然館待了一整個下午,又學了不少螭族文字,臨走時,蘇先生道:“你府里事多,若是忙著可以先不來,像今日一般,有空再來便是。”
程昭感激道:“也就這一兩日,我能應付得來,不會影響讀書的。”
待她回府,屏州那邊已經來了人,來的是陳氏和許志城,他們倆門神一樣杵在程府門外,已經鬧了大半個時辰。
無賴是陳氏一貫的手段,許志城將這份無賴學了個十成十,他身材渾圓,眼底冒著精光,看到程昭的時候立刻便沖上去作勢要扯住她的袖子。
程昭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向下一扯,許志城鬼哭狼嚎起來。
這是脫臼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臂,關節處又傳來鉆心的疼痛,他怒號:“你這丫頭,居然對你二叔下手!”
陳氏見狀,也沖上來幫忙,她的手似鐵鉗,死死抓住程昭的手腕,仿佛要直接把她從馬車里拉扯下來。
程昭被她拉得幾乎站不穩:“你看我袖子里是什么?”
袖子里無非是銀子,陳氏貪財,下意識看過去,程昭則趁機揚出一陣癢癢粉,一旦沾染了癢癢粉,至少要癢上三五個時辰。
陳氏癢得受不住,只能放開程昭,在自己身上撓來撓去。
解決了他們倆,程昭大步走上程府的臺階,她道:“無論他們怎么鬧,都別放進來。”
走了兩步,她又回身:“對了,叫個賬房先生來,他們說了什么話,一字一句都給我記下來。”
程府門外漸漸又響起了叫罵,難聽又刺耳。
王掌柜既然接下了搜集證據的差事,一整日便都忙著這事,他把曹秋柏身邊的親信全捉了過來,嚴刑拷問,哪怕是簽了死契的人,也是有弱點的。
同樣是死,死法也有千百種,暗衛用的手段只會更殘忍。
總之,一天的功夫,替曹秋柏辦事的人基本都拷問了個遍。王掌柜成功拿到了人證和物證,連夜送去了黃家。
目送著王掌柜出門,程昭很感慨,想不到宋煜的面子這么大,不但能護著她,甚至已經能護著她身邊的王掌柜了。
她的眸光忽然閃過屋頂,剛剛,那里是不是有兩個人?
這種做派,倒是很像傳說中的暗衛。
程昭心里嘀咕,原先從宋煜那里借來的暗衛似乎很看不上她,吩咐他們辦個事總是磨磨唧唧的。
這兩個大約是他另外挑的,脾氣會更好些。
恰好她也想找機會感謝宋煜一番,感謝這事嘛,總要投其所好,程昭不好直接去問他本人,索性問他的暗衛:“房頂上那兩位,下來說話唄?”
她熟門熟路,兩個暗衛猶豫了下,倒真的一躍而下:“小姐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