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
他那日帶人上山,山寨早已人去樓空。
后來收到王掌柜遞來的消息,匆匆趕回程府,見程昭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面前,宋煜松了一大口氣,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關于這背后的許多事,他不問,程昭也沒說。
如今被許承源挑破,宋煜更加不敢深想。
程昭真的能從窮兇極惡的山匪手下活著出來嗎?前去贖回她的許雨菀又是被誰推下山的呢?
見他垂眸深思,許承源繼續道:“她一來,安寧多年的許家散了,全都姓了程。”
宋煜幫她說話:“這本就是程家的東西。”
身著白袍的許承源紅著一雙眼嘶啞怒號:“即便是又如何?父輩的仇憑什么禍及子女?二姐姐死了,五妹妹也死了,紫竹姨娘也沒了,一年之內,許家死了多少人,宋煜,你真打算娶這樣一個女人進宋家嗎?你就不怕,你的父母兄弟也如我的父母兄弟一般?
“這不是真相!”他低吼。
“不是真相?那你說,真相是什么?程昭有告訴過你嗎?她究竟把你當成什么?一個工具,還是一個高枝?你也甘愿被她踩著向上嗎?”
宋煜知曉這其中帶了挑撥的意味,可是他不得不承認,挑撥是有效的,至少,他每每想到許雨菀的死相,都覺得心頭一陣寒涼。
更刺中痛處的,是程昭的隱瞞,她對自己,總是隱瞞了七八分。
他不問,她也從不說,兩人中間總是隔著一層。
一連幾天,宋煜跟程昭的交集屈指可數。
轉眼到了三月十五,驚蟄一整日都笑嘻嘻的,仿佛有什么好事要發生。
直到放課后,程昭坐進了馬車里,驚蟄才神秘兮兮地提醒她:“小姐,前幾日你叮囑的畫舫和焰火都準備好了,我們這就出發嗎?”
程昭:“......”差點忘了。
這是她特意為了感謝宋煜的細心而備的畫舫和焰火,只是如今,兩人已經有幾天沒說過話了。
“宋公子還在里頭收拾東西呢,我這就去邀請他。”
驚蟄高高興興進去,苦著臉出來,宋公子拒絕了,用讀書為由拒絕了。
他甚至有些微惱火,低斥道:“五小姐尸骨未寒,如今便要在畫舫上取樂,是不是不太妥當?”
驚蟄無話可以辯駁,死者為重,她確實疏忽了。
程昭看出驚蟄的不高興,哄著她:“苦著臉做什么?他不赴約就罷了,畫舫已經租了,帶我的好驚蟄去畫舫上逛一逛,可好?”
驚蟄點點頭,思及宋公子的話,猶豫了下:“五小姐的喪事才過了幾天,我們要不.....”
程昭面上了然,她的笑意很淡:“所以,宋煜是用這個理由拒絕了?”
驚蟄垂著頭,不敢說話了。
“倒也很應當,”程昭輕聲念著,“畫舫上備了些花燈,你陪我一同去放吧。”
最后,程昭還是去了畫舫,她立在船頭,用長桿放了七八盞蓮花燈下去,低喃:“愿你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