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毒藥來源的問題,程昭心里稍稍松快,一連小半個月都在認真照顧著宋闌。
雖然推拿和補品不能讓他的情況好轉,但是不得不說,宋闌有了精神,身子也輕快起來,他出門也愈發頻繁,白天幾乎都見不到他的蹤影。
他是王爺,自有不少事等著處理。
程昭表示理解,她最近也租到了可心的鋪子,便每日去鋪子里走一趟看看情況,又招了不少女工教她們推拿按摩。
她敲定主意,一樓作為藥鋪,特意為女眷治病;二樓則分隔成十多個小房間,提供推拿按摩服務。
各忙各的,程昭只有夜間才會去他那里,偶爾,程昭會從他房里見到一個銀質面具。
是榮小王爺的面具,宋闌任由她把玩著,眉宇間有掩不住的憂愁。
“怎么了?”
宋闌道:“算算日子,到了假死的時候。”
程昭點了下頭:“那你便準備著,有什么我幫得上忙的事情盡管提。”
宋闌認真地看著她:“假死之后我就得住在王府了,不能再住在這里了。”
所以他是在愁這個?
程昭正好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了然道:“那也沒關系,我們定期見面就是了。”
宋闌發愁的不只是這一件事,還有另一件事,關于程昭的身份,她有許志高那樣一個惡名在外的父親,以后兩人的婚事只怕會無比艱難。
不過宋闌沒提,他覺得這事應該是他想辦法去解決的。
因為她已經足夠勇敢,勇敢到不在意他命不久矣,勇敢到不在意誰先說出口,那一個小小的許志高,自然不能成為他們倆之間的攔路虎。
這期間,舉行了殿試,宋煜跟籍涇赫然在列。
宋煜是宋家的嫡子,又文采斐然,自然是其中最受矚目的一個,毫不意外地,宋煜成了新科狀元,榜眼和探花亦是出自官宦人家。
籍涇并不失落,如今科舉被世家大族把持著,他能被賜進士出身,已經可以做官了,只要勤勉,以后會有穩定且光明的未來。
只是,黃家不知道會不會介意這一點......
新科狀元宋煜被欽點入翰林院修史書,后頭會慢慢提拔。
新科狀元打馬游街的時候,程昭正在鋪子里打點,出門去看了一眼,他一身狀元吉服,眉宇間帶著淡淡喜色,溫潤不凡。
宋煜顯然也看到了她,輕輕點頭示意,繼續看著前路。
程昭為他高興,但是又有點兒不安,總覺得,如今的平和只是開端,后面,會有無盡的紛爭襲來。
三日后,宋家二公子因病去世。
兄長去世,做弟弟的服喪三月便是,尤其宋煜是嫡子,宋闌是庶兄,哪怕不服喪旁人也挑不出毛病來。
宋煜卻堅持要服喪一年,宋夫人被他氣個半死,吵了起來:“你可是新科狀元,荒廢一年,跟你同期的進士們豈不是都騎到你頭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