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遇到許雨錦是程昭從未想過的事情,可事實就這樣發生了,不但遇見了,她還得為許雨錦診脈治病。
一年過去,許雨錦出落得亭亭玉立,收斂了小時候的脾氣,轉而變得溫順不少。
因她戴著面紗,許雨錦倒是沒有認出她,只道:“我最近睡得不太好,你幫我看看,這是怎么了?”
程昭點了下頭,抬手為她把脈。
從脈象來看,她的情形并不嚴重,治療的方法便也趨于保守,程昭道:“是水土不服的緣故,這也不是什么大病,我建議小姐食補加足浴,再配合藥枕,三管齊下,很快就會有成效。”
食補吃的是養心安神的食物,如桑椹、龍眼肉、大棗、銀耳、木耳、百合、蓮子、牛奶、蜂蜜等,均有助于睡眠。
足浴則是將遠志、紅花、棗仁、磁石、龍骨、桃仁等藥材配比,水煎兩次,待溫度適宜時將雙足浸于藥液中,使藥液浸過足面。每晚睡前一次,每次浸泡兩炷香。
藥枕則更簡單了,將白菊花曬干搗碎,裝入枕芯,夜間枕著安睡即可。
她的方法自然又平和,不必吃苦澀的湯藥,要的價錢也不貴,許雨錦頗為滿意,吩咐丫環拿了藥又付了銀子,這便離開了。
程昭起身,吩咐天芒跟上去,查清楚她住在哪里,身邊有什么人。
天芒應聲道是,趕忙跟了上去。
許雨錦到了京城,意味著曹秋柏和許承源他們很可能也在京城,莫非,許承源也參加了科考?
許承源還小,讀書的年頭更是短,這次的進士名單里似乎也沒有他,那他們千里迢迢從秦州來京城,又是為著什么?
程昭琢磨不透,甚至有點兒坐立不安起來。
因為許承源心中始終存著一份恨意,他像是毒蛇,無比記仇,一定會找機會為許雨菀報仇的。
天芒去了一整天,晚上才回府,他道:“我一路跟著許小姐,一直到了許府,那宅子位置很好,緊挨著曲府,地方也寬敞精致,瞧著不便宜。
后來我又潛進去看了下,除了許夫人和許家七小姐之外,四公子許承源和六公子許承南都在,看樣子似乎在這里住了不短的時間了。”
“緊挨著曲府?”程昭猶疑道,“可是太子妃的娘家,當朝副相所在的曲家?”
天芒點頭。
當初,曹秋柏移交給黃知州,是萬萬逃不了的,后來許承源出面拿錢贖人,才讓曹秋柏逃過一劫,當時她便懷疑許承源背后有人,如今在京城碰上,更是要查個清楚了。
程昭神情凝重:“那麻煩你繼續盯著,看看許承源究竟是和誰來往?”
天芒是個負責又可靠的人,再加上信服她,做事自然是盡心盡力的。
做完這些,程昭繼續哄著小包子睡覺,小包子這幾天白天跟她到藥鋪里乖乖看書,晚上也認真吃飯,即便是很想出去玩也忍著不說。
程昭想著,過兩日抽出一天的空來,帶著小包子去街上逛一逛才好。
恰好過幾天便是端午,程昭跟小包子約定好,端午的時候帶他上街逛一逛,小包子高興不迭,一連幾天都神采奕奕。
轉眼到了端午,今日女子藥鋪沒開門,程昭睡得便久了些,待她醒來后穿戴一番,便看見小包子規規矩矩坐在花廳等,身邊還立著一位戴銀質面具的男子。
男子長身玉立,身姿挺拔,一身玄色衣袍,顯得有幾分高深,臉上的面具簡潔,只遮住了眼周,卻掩不住他俊美的面部線條。
程昭一眼便認出這是宋闌,她面上溢出笑:“你怎么來了?”
“今日是端午,晚上要進宮去參加夜宴,白日里便想過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