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聽,倒是頗有道理。
程昭想了下,答應了:“那便今日吧,總之見面這事是宜早不宜遲的。”
定下來之后,宋闌便帶著她回了王府。
因程昭這張臉實在是惹眼,她便用脂粉掩蓋了下,跟著師父,雖說易容的本事沒學到,但稍稍改換一下眉形和妝容也不是難事。
總之,經過一番折騰,程昭的臉看上去樸實了很多,再加上丫環都是梳普通的雙丫髻,做事也是低眉順眼的,倒也看不出什么破綻來。
準備得差不多,程昭便上了宋闌的馬車。
馬車一路行駛,經過宮門時停了停,侍衛本想檢查,墨泉早掏出牌子來,語氣威嚴:“榮王進宮,還需要你們檢查?”
侍衛連忙讓開道路。
程昭不由得看了宋闌一眼:“你這個身份,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宋闌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折扇上的扇墜子:“那是自然,不厲害,怎么帶你進去。”
程昭:“......可你之前從沒提過,害得我以為,你過得不太好。”
“過得好不好和地位高不高,沒有一點兒關系。”宋闌遞了糕點給她,“先吃一點墊墊肚子,夜宴大約會很晚,你沒機會吃東西的。”
“好。”
程昭吃下第三塊糕點的時候,馬車停住,從這扇門再往里就不能坐馬車了,得靠自己走進去。
宋闌著一身玄色蟒袍顯得沉穩,腰間玉帶瑩潤透亮,更襯得他清儀不凡。
程昭則著普通的藕色丫環衣裙,恭敬地跟在身后,這畢竟是宮禁之內,她也不敢隨意張望,只垂頭看著腳下方正的磚石。
余光注意到,宋闌一直緊緊捏著扇柄,玩著那個扇墜子,她忽然想起來,這扇墜子好像是她親手做的,亂七八糟送了一匣子,他倒是一直認真地用著。
足足走了一炷香時間,才到了夜宴所在。
他們來得早,故而宴廳里沒什么人,皇上也沒露面,只有一眾侍女內監在側,見了這位榮王,連忙過來伺候:“王爺,您今日來早了,先坐著歇歇。”
榮王點了下頭:“不必,我想先在周圍逛逛。”
出了宴廳就是花園,此刻正是傍晚,夕陽余暉悠然灑下,盛放的荼蘼上染了金輝,而程昭的一雙眼不曾落在花上,全落在宋闌身上,他的玄色蟒袍本就是用金絲織就,加之夕陽,則更加熠熠生輝。
程昭忽然想起從前的一句話:我還以為,你這是把一座金山穿在身上了呢。
如今的情況倒是格外應景,但她卻一點兒不想說,因為宋闌的氣度和風華,足以將金玉之類的貴重壓下去,他是那種,將金山穿在身上都顯得格外相宜的人。
見身側的人久久未動,宋闌回身道:“怎么了?就那么急著想見她?”
“自然是想的,不過,”她笑了下,“現在的畫面也很珍貴。”
宋闌引著她繼續往花園深處走,在一池蓮花后,看見了熟悉的人,是師父,她往日穿得素凈,如今做了妃子,衣裳件件濃稠艷麗,嬌艷欲滴卻失了靈魂。
程昭不敢做太大的反應,生生忍著,一直到走到身側,才隔著一叢荷葉蓮花沖船上的人行禮:“拜見桂妃娘娘。”
桂妃聽見聲音立刻轉頭看過來,先是看到戴面具的榮王,再看向他身后那個小丫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