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問出聲:“這是什么?”
“這是母蠱,螭族的一切蠱,都得由它創造。”
所以,密室里的秘密,不是這個女人,而是她身上的母蠱,有母蠱在,順者昌,逆者亡,天下盡在掌握。
她的話很有可信度,但宋闌還是帶了幾分謹慎:“這么痛快就把事情告訴我?不怕我也算計囚禁你?”
她搖頭,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臉上有沉痛之色閃過:“如今的情況已經是最糟糕的了,冥雀還怕什么呢?”
原來,一百多年前,葉隋明面上下令誅殺所有螭族人,實際上留了母蠱,種在女子身體之內。
母蠱霸道,對寄生體的要求也格外嚴格,須得是十五到二十五之間的妙齡女子,這樣血液才會旺盛有力,寄生體還得是嫡系血脈。
也因此,她們不但是承載母蠱的軀殼,還是生育工具。
冥雀如今二十四了,腹中已經是第三個孩子了,她面容悲戚:“前兩個都是男孩兒,好像是在我面前活活摔死了,不過我看不到。”
“我只知道血是滾燙的,濺在我腳上,燙得我忍不住哭了三天三夜。”
宋闌面色鐵青,因為她口中所說的事情,可以稱得上殘暴,野蠻,無道。
冥雀仍在懇求:“我再也不要呆在這個鬼地方了,只要你救我,我什么都答應。”
宋闌沒辦法帶她出去,一個大活人,哪里有那么容易?
他只能暫時道:“且讓我想想吧。”
他腳步輕輕出了密室,又從外窗翻了出去。
回到南山殿,他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那個叫冥雀的女子,總給他一種十分危險的感覺,可她說起自己的遭遇又是字字泣血,句句戳心。
他扶著額頭,艱難地辨別著話里的真偽。
實在是關于螭族的古籍文字全都燒得一干二凈,他無從考據。
當然,能肯定的是,冥雀的話有一半是不能信任的。
今日還算是有所發現,宋闌安然地搭在房頂的橫梁上短暫睡了一覺。
隔天一早,梅妃宮里失火的事情有了結果。
是一個看上去很老實的小太監,他曾跟梅妃身邊的一個侍女做過對食,后來那位侍女出了意外死掉了,小太監認定是梅妃下的毒手,伺機報復。
小太監在內侍省管理桐油,有動機有燃料,事情格外明了。
烈帝為了安撫梅妃,下令將小太監處死,又命人重新為她修繕宮室,這事也就過去了。
宋闌把玩著手里的折扇,心中暗道:“你送程昭一把火,我也送你一把火,公平合理。”
他的睚眥必較,只有在這個時刻才稍稍顯露幾分。
宋闌剛養了兩日傷,烈帝又要差李內監鞭打他,這一次,桂妃倒是在場,她見狀攔了攔:“這是怎么了?我瞧著榮王似乎也沒多大過錯啊。”
“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