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闌好心地給她指了個方向。
程昭滿意地牽著他朝那個方向走,剛走了沒幾步就東倒西歪。
原先她一直坐在椅子上,如今走了幾步就露餡。
宋闌沒辦法,只能攬著她的腰往懷里帶,低聲喃喃:“你這么笨,若是以后沒我在,可怎么辦啊。”
對這句話她倒是格外敏感,又鬧:“什么叫沒你在?宋闌,你是不是想賴賬?”
周遭是行人的交談聲,小販的叫賣聲,還有焰火升空炸開的聲響,各種聲音匯聚在一處,分明應該是嘈雜不堪的。
宋闌卻能夠清晰地聽到她的心跳和低語。
“你不能賴賬。”軟軟的,帶著噴薄的酒氣,一直醉到人的心坎里。
“不賴賬。”他回答。
程昭這個人,說哄也很好哄,一份栗子糕能哄好,一句甜言蜜語也能哄好。
宋闌只說了三個字,她就乖乖地待在他懷里,一動不動。
宋闌抱著她回了府,一直把人送到了房間里。
她的房間總是彌漫著一股藥香,宋闌把她放在床上,掖好被子,摘掉她臉上的木質面具,安靜地看了一會兒。
眼睛周圍被木質面具壓出了一點痕跡,他抬手想要撫平,摸著摸著便摸到了她的臉頰,輕輕一按,按出一個酒窩來。
不知為什么,她的容顏似乎一點點在變化。
原先是耐看,后頭是驚艷,如今愈發顯得妖嬈,帶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媚態。
只要她在那里,就要將人的一顆心都勾引過去。
程昭抬手握住他的手指,然后握住了他整只手,一把將人拉得跌進被子里。
“......”宋闌仍在發懵。
她什么時候力氣這么大了?
“要孩子。”她一點一點往宋闌懷里蹭,小貓兒似的在他胸口蹭個不停。
宋闌有了反應,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她還小,不能。
應付了好久,宋闌終于把她哄睡著,這才匆忙出了房間,有點狼狽。
等到泡了大半個時辰冰藥浴,他再度過來,是給她涂藥膏,額頭上的傷雖然已經好了,但還是有一點疤。
傷會好,但是宋闌卻不想再留著墨泉。
他敢動程昭,便是與自己為敵。
宋闌最近把身邊的暗衛全部清洗了一遍,由王掌事來掌管。
同時,他也在積極跟武安侯爭取,希望達成合作。
武安侯掌握著兵馬大權,可以說,拉攏了他,便有了五成勝算。
先前宣太后生祭時,凌徹幫了自己一回,這是報之前的一份恩情。
若是謀奪天下,得讓武安侯凌家完完全全跟自己站在一邊。
蘇白提了個建議:“或許可以假意與凌瓊華定親,這樣,凌小姐幫著你,彪威大將軍凌徹也幫著你,武西侯哪怕是不幫也得幫了。”
這個建議被宋闌否決了。
他能給程昭的東西不多,定親、成親這兩件事,對于她來說很重要。
宋闌不愿意把唯一干凈的一點東西都拿去交換利益。
王掌事則清楚凌瓊華對宋闌的感情,道:“若是讓凌小姐知道,宋闌跟主子是同一個人,凌小姐大約會不求回報地幫忙。”
說來說去,都是要靠凌瓊華。
女子的感情很珍貴,不是隨意利用的籌碼,而且,凌瓊華是個很好的姑娘,她的一生,不該因為父親手握兵馬大權而變得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