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何必呢。”宋闌擠出一個笑,“我這次來,只管瘟疫,旁的,就不插手了。”
葉扶滿意地笑笑,抬手搭上他的肩頭:“這就對了嘛,皇叔,不要找不痛快,我瞧著你這個王爺做得格外舒坦,整日稱病閉門不出,連朝都不用上,就能享受榮華富貴。”
聽他這口氣,倒像是天下盡在掌握似的。
宋闌靜靜思索,沒再說什么。
下午的時候,宋闌和程昭兩人去看了得瘟疫的病人。
他們不在潮州城內,而是被丟在潮州城外的一座山上。
那里偏僻,又缺醫少藥,上去了基本就下不來,只有等死這一條路。
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病人被送上去。
宋闌和程昭半路上看到好幾個身體強健的男人女人,不像是得了疾病的樣子。
宋闌停下來問了句。
一位婦人哭哭啼啼地說著情況:“是這樣,原先得了瘟疫的都被送到山上來等死,有些人跑得快,裝作沒得病躲進了城里,后來病發,又傳染一片,知州震怒,索性把所有跟瘟疫病人接觸過的人全都送上山。”
“我們分明乖乖在家里待著,就因為有個病人藏在我們隔壁,一條街的人都得死。”
這樣一刀切,得枉送多少人命啊。
程昭面色凝重。
宋闌亦是如此,抿著唇沉默不語。
兩人到了山中央便遇到了關卡,守門的人道:“這里是只進不出的,過了這道門,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那位婦人忍不住抱著自己尚且年幼的小女兒哭:“我可憐的女兒啊,才八歲就得跟我一起去死。”
她哭得肝腸寸斷,程昭有點忍不住:“她們分明沒病,憑什么要她們去死?”
守門的人也無奈:“不聽上頭的話,死的就是我們,小姐也別在這里湊熱鬧了,晚點怕是你也得進去。”
程昭很想發火,但又覺得無力,她無權無勢,只能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宋闌,面帶希冀。
宋闌握住她的手,道:“明日,明日這種情況就不會再發生。”
這里是潮州,處處都是潮州人,若想這些人聽話,首先要知州松口。
晚間的時候,葉扶設宴款待宋闌,潮州知州也在,宋闌應約而去,程昭也跟著。
程昭的容貌異常顯眼,她一進去,葉扶便忍不住抬眼,寒眸微瞇,帶了覬覦。
那位知州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過他也只能看看,并不敢肖想什么。
一個是三皇子,一個是榮王,哪一個他都得罪不起。
葉扶倒了杯酒,神色散漫:“皇叔一向不近女色,外頭都傳言皇叔大約是個斷袖,倒是沒想到,皇叔身邊竟然有這樣美貌的一個侍女。”
宋闌神情偏冷,聲線清冷鄭重:“她不是侍女,是你未來的皇嬸。”
“哦,”葉扶皮笑肉不笑,“那她究竟是哪家小姐,居然有這么大的魅力,讓皇叔都為之折腰?”
宋闌掃他一眼:“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一開場,叔侄之間便有硝煙彌漫。
程昭安穩坐在宋闌身邊,一言不發。
很快,宋闌把事情談到了瘟疫上頭,知州一聽他打算把病人都放下山,臉色大變:“王爺,這樣的后果下官可萬萬承受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