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一絲坐起來,身后是三彩的瓷虎枕,樣子是一只臥著的虎,上面平著的地方有幾朵花,她喜歡枕著虎頭那一邊睡。
很快被婢女打扮一番,用過幾塊甜絲絲的點心,庭院外報時的打更聲響起,故一絲伸了個懶腰,是時候填飽五臟廟了~
最近幾天比較清閑,她沒有安排,不出門的時候,就在府中靜下心研究她的菜譜。
來到廚房,廚娘已經燒木柴,按照她的吩咐開始燒火,故一絲聞到炊煙的味道,拿起菜刀,滿意地瞇了瞇眼睛。
從蒸屜上拿出一個放涼的饅頭,用菜刀把饅頭片切丁,再放點油下鍋和雞蛋炒,至于肉什么的根本不用想,雞蛋是她在府里能隨時調用的唯一奢侈的食材。
故侍郎只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四品官,在京城這片繁華的地界,這樣的官太多了,故侍郎每年的俸祿頂多能讓家人吃飽,但想吃好那是不可能的。
想清楚這一點之后,每天能有一個雞蛋,已經讓她非常欣慰。
故一絲賣力地站在凳子上揮動沉甸甸的鍋鏟,身后兩個婢女拿起帕子為她拭汗,同時品嘗她做出的一道道菜肴。
中州一帶多雨,京城許多人家屋頂上有引雨水的擺置,故家也不例外,故家廚房屋檐上就掛著一條筆直的鐵鏈,下雨時產生的雨水會順著鐵鏈流下,即不會有雜聲,也不會滴穿屋頂。
在屋檐水匯聚的地方經過雨水經年累月滴落,久而久之出現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坑,現在那個小坑里站著一個長相秀氣的小童,正在偷偷往廚房里望。
望著背對著自己的身影,他小聲嘟囔道,“里面的人明明是一絲,但又不是一絲。”
一絲總是馬馬虎虎的,說不定她還沒發現自己已經死了。
……
吃完飯之后,又研究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調味料,囑咐完廚娘明天做飯的食材,故一絲心滿意足地離開廚房,往后院走去。
府中天色很暗,前前后后的婢女挑著燈籠,護送她回閨房。
這些燈籠其實很暗,發出的光芒比不上一個最便宜的白熾燈,古代的地面又多石頭多坑,故一絲躡手躡腳地走著,直到一個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出現在她身后,迅速從她手中搶走了她的布偶。
故一絲打著哈欠,發現手中一空,就停下腳步,后面的婢女也跟著她停下來,燭光下,故一絲詫異地望著不遠處的小男孩。
這是誰?
周圍的婢女對這個男孩的出現似乎毫不意外,甚至還為他讓出了一條小路,故一絲便明白了,不悅地撇了撇嘴。
“咱倆素不相識,你為何要搶我的兔兔?”
她軟糯的聲音在長廊中回蕩,聲音帶著一點困意,一點不悅,還有一點嫌棄。
小男孩生的唇紅齒白,聽到她懵懂的聲音,好脾氣地把兔子放在手里捏了捏,輕輕招手示意她靠近一點,臉上笑得燦爛。
這是什么意思?
故一絲朝他瞪了瞪眼,這是啞巴還是怎么了?
這府里怎么誰想來就來,難道不需要下人通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