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魏老夫人帶著婢女們走后,魏秋香坐在椅子上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雙手緊抓著扶手,雙唇輕抿,她腦子因方才魏老夫人說的那些話擾亂的似一團漿糊。
趙苪呼出一口氣,她也稍稍聽母親說過那柳家的大公子,說年少之時帶有仰慕之心,現在機會恰恰到來,不知母親會不會經不住答應了。
趙苪抿了一口茶,魏秋香凝眉,想詢問她的意見,問道:“苪兒,這,你說我該怎么做才好?”
魏老夫人言語之間透露著想讓魏秋香應下此事的意思,魏秋香被她說的心動,又恐此事對趙苪不好。
她先是敷衍幾句魏老夫人送走她后,就開始對這件事情憂心忡忡,要是這事成了,那苪兒該何去何從,那柳家會接受苪兒嗎?
趙苪觀魏秋香的眼神充滿焦心,略微一想,瞬間猜到她擔心的是什么事情。
“母親要是想,那就應了,我去哪兒都能生活下來,母親不必因為我錯過了這件事情。”
“什么叫錯過這件事情?苪兒你才是頭等大事,要是他不愿,那母親我就拒絕就是了。”
魏秋香柳眉倒豎,瞪了一眼趙苪后,郁悶的情緒因為幾句話疏散了許多,她起身拍了拍衣裳,不再去想這件事情,轉頭去忙自己手中還未完成的事情。
她們搬出來之后,魏秋香去附近的店鋪又尋了一些事情來做,她自小不是在這兒長大的,是在自己的外祖母家,及弈之后方才回來住過一陣子,便嫁給了趙家,因此對嚴州沒什么印象。
不過她年少時因為和外祖母一起學了一手好女紅,一日一位夫人上門尋她母親時瞧見了她正在繡東西,不由得眼前大亮感嘆這鬼斧神工技術嫻熟的繡法。
自此嚴州就都知曉了魏家有一位厲害的繡娘。
魏秋香借著過去的‘威名’輕易的尋到了活計。
就是給城中的姑娘夫人們繡制衣裳,那些人聽聞魏秋香回來,具都尋上門來找她幫忙。
趙苪待在屋子里邊閑著沒事,她托著腮坐在桌邊上翻閱一直帶在身邊的書籍。
這本書是那方承安當時給的,上邊還記載著他批改的小注。
纖細的指甲輕輕摩挲上邊漸模糊的字,不知怎的,趙苪心下一動,她闔起書本,拿出一張白紙想要寫一封信寄去詢問他的近況。
她喚來白蘭幫她研磨,手中舉起毛筆輕輕一沾,想著要寫些什么好。
分別也快要有一年光景,不知他還會不會記得自己,之前就知曉他在那邊有美人相伴在身邊,想來是不會記得她了。
思及這兒,那墨汁滴到紙上暈染開,她猛然回神放下毛筆,她將筆墨紙硯收回放好,抬眼望向窗外,一股澀意在胸口蔓延。
白蘭立在她的邊上,她不識字,伸首想看趙苪是怎么寫字的,看了許久不見落筆反而將東西收回去,白蘭不明她這舉動是何意,問道:“小姐,怎么又不寫了?”
“寫了也沒什么意義,不如不寫。”
“怎么沒意義呢?小姐既然想要寫,那就是有意義的呀。”
趙苪搖搖頭,白蘭還是一個孩子,聽不懂她的意思,白芍白蘭今年具都十二歲,她也是看這兩人聰慧伶俐,干事不拖泥帶水才買了回來,這年紀正是好奇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