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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
云妝垂著眼睫推開門,余光之處,是一面精致屏風。
隔著屏風,只能影影綽綽的看到有一人坐在后方,四周彌漫著酒香。
“臣女參加太子殿下。”云妝行了一禮,等里面的人說了聲‘起’,便恭敬詢問,“不知殿下使人喚我來,所為何事?”
她聽到里面坐著的人笑了一聲:“都道武將家的千金最是英氣勃發,最不喜被閨閣所束,不曾想,倒是出了個例外。”
云妝無甚情緒:“讓殿下見笑了。”
太子又笑了一聲,慢悠悠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輕嗅了一口:“今日不是孤尋你有事,而是孤知你有事尋孤,遂,給了你一個面見的機會。”
云妝眼皮微微顫抖。
不管是坊間傳聞還是老爹日常贊嘆,人們口中的太子殿下是個溫和有禮,不含一絲攻擊力之人。
現榮國強大,雖有外族侵犯,不勝煩憂,卻也沒到草木皆兵的地步。
以老爹的說法,等太子繼位,外族早被云家打得不再敢動沒腦子的貪念,做個守成的君王正正好。
日后會不會是守成的君王云妝不知,她現在只知,僅是第二次見面,第一次交談,太子所表現出來的,并非他人口中說的那般溫和。
至少,在她聽來,沒那么溫和。
云妝也是個和外人口中不一樣的武將之女,人都道云家想養出個真正的千金小姐,一言一行都按照閨閣千金在培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結果被養得太過,性子變得怯懦。
然外人口中性子怯懦的閨閣小姐卻打了個直球:“臣女想請殿下,拒絕這門親事。”
太子早知她想說什么,問一問也只是好奇她到底和傳言中相差多少。
之前從未接觸,也沒心思去關注一個官宦女眷,等賜婚圣旨一下,他才讓人去查了一番,得出了兩個不同的說法,才有了好奇。
他放下剛剛倒的,還未喝一口的酒杯:“孤是太子,圣旨乃天子賜下,雷霆雨露皆為君恩這句話,你當聽過。
便是孤,也無法抗旨不遵。”
云妝當然知道,可她也只是想試試。
“既如此,若殿下無旁事,臣女便先退下了。”
“慢。”太子輕聲阻擋了她轉身要走的身形,又慢慢悠悠的把放在桌上的酒杯拿起來,喝了一口,晃蕩著。
“孤并非小氣之人,若孤允了你將你的侍衛一同入東宮,你可能心甘情愿的嫁我?”
云妝渾身一顫,抬頭時滿臉的不敢置信,而后隱忍的垂下,眼中已有淚光,語調稍顯沉重:“不必,臣女會在閨閣中,靜待大婚之日!”
太子晃著酒杯頓了頓,臉上浮現笑意。
原來是誤會了啊,不過,他沒打算解釋就對了。
“甚好。孤已無旁事,你先退下吧。”
等人邁著沉重步伐走后,太子笑瞇瞇的把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本來只想瞧瞧未來太子妃是個什么人,對成婚不成婚并無期待。
現在嘛,倒是很好奇,大婚后,未來太子妃在東宮見著自己的侍衛時,會是什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