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嬸嬸家的孩子更是看不起她,在那個不算家的家,她是多余的那個。
但余冬兒說不了什么,他們本來就有非要養著自己的義務。
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余冬兒性格的形成可以說是必然的,沉默寡言,不愛爭辯,像空氣一樣安靜。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惹到了宋雅欣,突然有一天,宋雅欣就看不慣她了,本來只是陰陽怪氣地嘲諷幾句,見余冬兒不反抗,就變本加厲。
侯康喜歡宋雅欣,自然是站在宋雅欣那一邊的。
后來,不知不覺間,好像所有人都在欺負她了。
余冬兒冷笑一聲:“人都是欺軟怕硬又慣會順風使舵的東西。”
當其他人都在做一件事的時候,好像自己不跟著去做就說不過去似的。
怕自己會受到傷害,所以就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再從中找到優越感。
那時候余冬兒正是艱難的時候,所以也不能辭職,她需要這份薪水,她需要錢。
她以為自己忍忍就過去了,沒想到,忍來忍去,只是把自己推進了深淵。
余冬兒自嘲道:“我就是個傻子。”
竟然寄希望于別人良心發現。
她是個膽小懦弱的人,不敢和他們發生爭執,只能承受一次又一次的職場霸凌,后來她得了抑郁癥,一時想不開,決定跳樓自殺。
她甚至不敢在白天跳樓,怕有人會報警,怕底下會有無辜路人,卻沒有想過自己怕不怕疼,怕不怕死。
她的尸體是在第二天一早被發現的。
無所謂后不后悔,只是看到宋雅欣他們在知道自己死了的時候,不在乎地說“死就死了,關我什么事”的時候,心中不可抑制地浮現出濃重的怨氣。
麻繩專挑細處斷,噩運只找苦命人。
憑什么被欺負的人死了,欺負人的人還能活得好好的?!
可是余冬兒是溫柔到骨子里的人,她并沒有一開始就決定報復他們,但凡,但凡他們只要有一點點的愧疚,余冬兒都不會出手。
故事講完了,辦公室內陷入沉默,好幾個人都愧疚地低下了頭。
硯靈兮問宋雅欣:“所以你為什么突然就看她不順眼?”
宋雅欣吶吶地說:“我、我忘了......”
余冬兒諷刺地笑了一聲。
“那你為什么沒有直接殺了他們?”硯靈兮問,“這兩個人也算是直接害死你的兇手,你就算報仇,也不會被地府追究責任。”
聽到這里,被點到的宋雅欣和侯康齊齊打了個寒顫,觳觫不止。
余冬兒笑了一下:“因為我要讓他們嘗盡苦楚,受盡折磨,我要讓他們知道公司是個地獄,卻不得不來,因為不來,死的會更快。”
她在笑,可是每個字都是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
泛著紅光的眸子中帶著一股子癲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