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吐出一口氣,蘇江柳轉頭看見旁邊座位上一家三口,父母正在教育不聽話的孩子。
“叫你不聽話,還哭!”
蘇江柳臉一繃,剛剛放松的心刷的一下提起來。
想到回去之后要面對父母,她就頭大。
“蘇同志?”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走神的時候響起。
蘇江柳抬頭竟然看到祁邦彥:“祁同志?你怎么會也在這兒?”
顧主席不是說他很忙?難道已經忙完了?
“廠子里出了點事,我得趕緊回去處理,我還以為你早就走了,現在才回家?”祁邦彥拿著水杯坐到她對面。
現在火車才剛開沒多久,還沒有坐滿。
“嗯,都十二月了,我也該回家了,不然家里人該擔心壞了。”
“我看你剛才好像有心事,是遇到什么問題了?”祁邦彥問她,或許他能幫幫。
“沒什么,就是擔心回去父母會說我。”她確實擔心。
她也沒有人可以傾訴,祁邦彥問起來,她就忍不住說了。
“那不是你的錯,你父母肯定會理解你,站在你這邊。”祁邦彥還以為是什么。
“我知道,就是忍不住。”
“你回去打算做什么?”有了滑坡遇難的共同經歷,他把蘇江柳當成朋友。
“可能是找份工作吧。”
“以你的學歷、能力肯定沒問題。”
她是個高中生,在普遍不識字的大環境下十分難得,尤其她還是女孩。
“那就借你吉言了。”
祁邦彥跟人換了座位,坐到蘇江柳旁邊,一路聊過來,聊的很愉快。
但可惜他們同行的路程不長,很快就要到商都,然后都要在那轉車,分道揚鑣。
蘇江柳不舍:“來的時候在火車上碰到你,沒想到走的時候我們又碰到了,看來我們還挺有緣分,以后說不定還會遇到。”
祁邦彥認真的想了想:“說不定。”
“那下次見面的時候,我請你吃飯,你可不能拒絕。”
“好。”
“本來想在走之前請你和郭同志他們一起吃頓飯,可惜你太忙了,不然也不用拖到下次。”
祁邦彥面露茫然的眼神,蘇江柳沒有注意到,火車到站,兩人拿上行李下車。
她踏上去W市的火車,祁邦彥也坐上回江市的火車,一北一南。
歷經一天多的時間,蘇江柳終于回到老家,這里已經冰天雪地,刮著西北風,刀子一樣的寒風呼呼的往身上刮。
她裹緊自己,頂著大風,艱難到了家門口。
蘇江柳踟躕,遲遲沒有推開房門,然后聽到屋里人的對話。
“小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自己一個人跑那么遠,膽子也太大了。”
“小妹膽子一直不小,要我說小妹還是太傻了,就不應該跟賈仁啟離婚,他現在出息了,就這么放手,可惜了。”
“誰說不是,要是我,我死也不會放手,小妹為他家勞心勞力,想把小妹甩開?”
“那得小妹腦子轉的過來啊,她眼里揉不下沙子,便宜賈仁啟了。”
“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還不是死腦筋,白白浪費那么多錢,最后連個男人都拴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