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跟著章宴卿上了車,但開了一會兒,她就發現不對了。
這不是回宴麓公館的路。
扭過頭正要問,腰上卻多了一雙手,將她撈進那冷硬堅實的懷里。
“別...”姜菀推他。
坐在前排的宗譽手疾,不用自家督軍提醒,兩手拽過車室兩側的窗簾,將前后排用一塊紅絲絨布料隔斷開。
章宴卿沒松手,大掌鉗制著她的嬌頜,將人小臉揚起來。
他指腹摩挲她的紅唇,“我看看還腫不腫。”
話落,姜菀迅速打掉他的手,順勢在他大腿上掐了一下,擺明是惱怒的意味兒。
“你接我去做什么?”她不冷不熱地問。
“參加個宴會。”
姜菀冷笑,“所以不是專程來接我的唄。”
“不是。”他答。
姜菀瞇起眼,斂著氣洶洶的眸子。
趕在她生氣的前一秒,章宴卿吻了吻那香軟的發絲,笑著解釋,“要不是因為你,我就不去參加那宴會了。”
“因為我?”
“嗯...晚上的宴會要參加,需要帶上女伴。”
姜菀,“那跟我有什么關系!”
“未婚妻太漂亮,想炫耀。”
“...”
...
章宴卿帶著姜菀來到一條小胡同里。
胡同里有許多掛著老招牌的店面。
姜菀下車,看了眼有些破舊的木門,“這是你要參加宴會的地方?”
章宴卿但笑不語,牽著她走進一家老鋪子。
是裁縫店。
店里有個頭發花白的老頭,鼻梁上架著一副花鏡,脖子長掛著粉白卷尺。
標準的老裁縫打扮。
“吳叔。”章宴卿喊了聲。
被叫“吳叔”的老頭正縫著什么東西,聽見有人喊他,頭也不抬繼續忙活,“自己坐吧。”
沒過一會兒,吳叔停下手里的活,喝了兩口茶才過來招待他們,“拿衣裳?”
姜菀莫名其妙。
什么衣裳?
章宴卿頷首,“今晚去出席方先生的宴會。”
吳叔了然“哦”了聲,老花鏡一推,笑瞇瞇朝著姜菀掃過來,“帶小姑娘去啊?”
“未婚妻。”
聽到這三個字,吳叔面上的表情有一瞬詫異,像是沒聽清章宴卿剛才說的話一樣。
“行行行!”他一連說了三個“行”,眼底有些動容,可很快就用裁縫的眼光挑剔審視起姜菀的身材。
看了半天,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不錯,配得上我做的旗袍。”
說完,轉頭走到高高的貨架旁,拉開一個抽屜,將里頭擱在托盤上的旗袍端了出來。
“丫頭,去試試合不合身吧。”吳叔遞過旗袍,又取了雙跟旗袍配套的嶄新高跟鞋。
姜菀接過東西,轉身進到屋里的換衣間。
換衣裳的功夫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吳叔又去忙了,章宴卿坐在沙發上,隨手從桌上挑了張報紙拿在手里閱覽。
不知過了多久,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清脆、又富有節奏響在他耳畔,打亂他思緒。
胭脂繡春棠的裙擺在白皙腳裸處盈盈蕩漾,嬌柔瑰艷,如霧似雨。
絲綢盤口從衣領到右胸,腰線掐得極細,將那玲瓏軀勾勒出了風情萬種,恰如仙妃。
章宴卿抬頭,又猛地神色頓住,只剩驚艷、炙熱。
他知道她穿上旗袍是極美的,美得驚心動魄。
可瞧她穿了顏色媚艷的旗袍,他想,他眼中怕要從此不識春景,不辨春色。
卿乃佳人,絕世獨立。
吳叔聽到聲音,腦袋從一處簾子后探出來,盯著穿上旗袍的少女看了兩眼,哈哈大笑,“不錯不錯。”
他看了章宴卿一眼,帶著調侃,“你可想好了,真要帶著小姑娘去宴會?”不藏著?
章宴卿沒看他,也沒搭茬。
吳叔撇了下嘴,覺得他沒趣,“換好了就趕緊走,別占我地方!”
很快,那簾子后的腦袋又縮了回去。
姜菀見章宴卿瞧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站在他面前轉了個圈兒,低著小臉問他,“不好看么?”
章宴卿依舊沒吭聲,只是猛地站起身,大掌攥著她的手腕,帶著她往外走。
他走得很急,姜菀只能小跑才剛好跟上。
姜菀看他心急火燎帶著自己上車,不由挑眉笑道,“章宴卿,你該不會看我穿旗袍太好看,又不想帶我去參加宴會了吧?”
章宴卿沒有被拆穿心思的尷尬。
他點頭承認,眼風落在她唇上,笑得意味深長,“沒試過旗袍。”
姜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