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什么人?
姜菀沒答。
她不會說是因為總督大人才打聽這事兒,更不會說總督抱著她喊她阿母,還說他的阿母是母后。
她覺得裴檀之也是個可憐人。這些天,她或多或少了解過裴檀之做的那些事情。
他是殘忍,手段毒辣,可多是對貪官奸佞,小人之徒。
那些清廉的好官,忠善的百姓,他不都是好好對待?
懲貪賊,訓兵馬,減賦稅,治地災...無論哪一件事情,裴檀之都是盡心盡力在做。
那日她說,云懷國君該由裴檀之來做,這句話不假,她是真如此想的。
若裴檀之能放下心里對云懷的仇恨,那才是云懷真正的生路。
“沒因為何人。”姜菀答的肯定,“是我自己想知道的。”
老嬤嬤彎唇笑了,“娘娘心善,老奴也就不遮不掩了。至于娘娘想知道這事兒的原因,老奴也不過問,全當還了月珠姑娘的人情。”
這便肯說了?
“算上您,云懷是有三位皇后的。”
“還有一位,是誰?”
老嬤嬤瘦薄的面頰輕輕顫抖,聲音也跟著發顫,“還有一位,是先皇帝的原配發妻。姓裴,單字一個音。”
裴音。
裴檀之...
“恕我孤陋寡聞,不曾聽說過云懷有哪家大戶姓裴。”
“不怪娘娘。裴姓沒落久遠,如今云懷已經很少有裴姓了,就連老奴也快是忘記。”
姜菀追問,“為何沒落?”
嬤嬤嘆了一聲,“云懷昔日的開國大將軍,便是姓裴。先帝資質平庸,若不是娶了裴將軍的嫡長女,這皇位是坐不穩的,也根本輪不到他坐。”
“先帝登基后,不喜裴皇后,但也不敢輕易廢后,怕遭到裴家報復。當時,徐家丞相給出了主意,把一個莫須有造反的帽子扣在裴家頭上。證據確鑿,徐家又籠絡不少朝堂之臣指認裴家罪責數樁,參天大樹,就這樣被一舉砍了。”
老嬤嬤說完一笑,望著姜菀問,“娘娘怎么說也是徐家表親,聽老奴這般說,該不會生氣吧?”
“自然不會。”姜菀握住老嬤嬤的手,安撫著叫她放心,“實不相瞞,我還是被我那表親兄長給騙進宮的。”
老嬤嬤詫異,后反手握把姜菀的小手給握在掌心,“娘娘也是受苦了。”
苦?
其實姜菀覺得自己并未受什么苦。雖然裴檀之欺負過她幾次,可倘若沒有裴檀之,想來她還會被欺負的更慘。
這深宮,向來不就是捧高踩低的么。
“嬤嬤,那你可是記得那位裴皇后是否給先帝誕下過子嗣?”
“有。”
姜菀心頭一跳,靜靜等老嬤嬤下文。
老嬤嬤臉上的皺紋擠出笑,不知想到了何,“是個小皇子呢。”
“那小皇子呢?可還活著?”
“這...老奴就不知了。興許活著,也興許早就死了,不過老奴倒是希望他早些死了好。”
話怎么能這樣說?好歹也是一條人命!
姜菀蹙眉。
“死了,一了百了。活著,怕是恨太深,日日備受煎熬,疼痛鉆心啊。”
什么恨?
滅族殘母,囚禁折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