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林旸海握著方向盤,點了根煙。他拍了拍車座副駕駛的位置,“臭小子,來前面坐。”
林肆沒動,“走吧,不是要送我去醫院跟人家協商私了么?”
“那你能好好道歉么?”
“不能。”
“...”林旸海抽了兩口,猛地咳喘,“自從你媽去世之后,我就再也沒抽過煙了。在一起的時候,她就總說讓我戒煙,我覺得無所謂,就沒戒。”
林肆靜靜聽著。
“后來,你媽去世了...我就覺得這煙一定得戒,起碼是我對她的承諾。你媽走的時候就兩個心愿,一個是讓我戒煙,一個是讓我好好照顧你。煙,爸是戒掉了,你...爸可能沒照顧好。”
“兒子,跟爸說說為什么打人。只要沒喪失道德底線,這一次,老爸一定挺你。”
林肆喉嚨滾了兩下,覺得有點兒發哽。
他看向窗外,貼著創可貼的手背蹭了下眼角,聲音悶悶地,“那個姓于的不配當老師...”
林肆把事情前因后果跟林旸海說了。
他不相信任何人,唯獨相信了林旸海,相信跟自己有著多年隔閡的父親。
可這一次,他敞開心扉了。
林肆說完,車室內靜了好久,然后發動機“嗡嗡”兩聲,車子開始發動。
“去哪兒?”林肆問。
“去醫院。”林旸海把油門快踩到底了,“老爸跟你一塊兒去抽死那個姓于的。”
林肆撇嘴,“得了吧。就您那老胳膊老腿的,萬一折了躺在病床上,我還得伺候你。”
林旸海不爽了,“什么叫老胳膊老腿兒?你爸年輕的時候,跟別人打架也厲害著呢!”
林肆突然笑了出來,“是。要不然我姜叔叔也不會給你起個‘瘋狗林’的外號。”
“你姜叔怎么什么都跟你說?他還叫‘鼻涕姜’呢,動不動被人欺負就哭鼻子。也不知道他后來是怎么當上刑警的。”
...
林肆沒有跟于斯和解,他主動去了派出所報案。辦案人剛好是熟悉他的老孟。
老孟明白林肆的意思。學校里出現有老師猥褻女學生的情況,只不過手里沒有證據,不能直接讓警察把那個老師給抓了。而且...他不希望受害的女生身份被曝光,因為那個女生之前被猥褻過一次,已經患有重度抑郁和失語癥。
老孟有些頭疼。
如果有能直接捅破那個老師是變態的證據還好辦一些。
...
林肆已經三天沒有上過學了。
姜菀這幾天也沒見過他。
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問誰都不說。
學校里,林肆發瘋打老師的事情被傳的沸沸揚揚。更有人說,林肆有精神病,情緒不穩定就打人。
林肆到底怎么樣,高二六班全體都清楚。
馬燁濤跟江白還有岳佳俊都發話了,學他們可以不上,敢說林肆是精神病,是瘋子的,見一個揍一個。
高二六班也是這個態度。不惹事,但也絕對不怕事。
打人是不對,但這幾天還有一個傳聞...說那個游泳老師其實是個專門猥褻女學生的變態。
貼吧里有貼子。貼子一開,很多以前的受害者紛紛匿名舉報于斯,只不過因為是匿名,沒能引起學校的重視。
早自習下課,許茹走進班里數人頭,掃了一眼后,看向班長問,“梁夢夢呢?又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