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洵…殷洵…”
她喊他喊得很急,連喘帶顫,又因貝齒咬住了下唇,喊時含糊不清,拖腔帶調的,更像是撒嬌。
姜菀瞧著琉璃鏡中的自己…
嘖…連她自己都害羞沒眼看!
她想把眸子挪到其他地方去,卻發現籠子里處處擺滿了琉璃鏡。
四面八方,還有腦袋頂上,將他同她這會兒在做什么看得是清清楚楚。
被人從后托起來環住的,嬌軟無力依在他身上的,風情萬種唇珠半張的。
太媚。
也太羞。
鋪滿了琉璃鏡的金絲鳥籠子,簡直…簡直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兒!
琉璃鏡子將金絲鳥籠中的模樣悉數映在其中,珍珠羽,紅香燭,還有那對兒糾纏不分的比翼鳥…
忽而,琉璃鏡上多了一道模糊,金絲鳥籠子也帶了些淡淡桃汁蓮香。
洗罷干凈,姜菀被殷洵圈在榻上。
她手腕被他輕輕鉗制住,壓在頭頂上,“娘子要是歇息過勁兒來,不如給夫君解釋解釋這手腕上的口子是如何來的?”
姜菀心思活絡,可眼下倏然不知該如何同殷洵解釋。
明明她什么都沒做錯,這該死的心虛是從何而來?
“我…”
“夫人難不成是想說,割肉的時候,不小心割到腕子上去了?”他仍是笑,只是那話音里的惱怒漸漸又多了幾分。
姜菀知道騙不過殷洵,干脆兩眼一閉,裝聾作啞。
“阿菀。”他吻過她傷痕深淺皆全的手腕,“為夫真的是生氣了!”
姜菀也氣。
氣跟前這男人不識抬舉!
“那誰讓你血毒已經如此之深,發病時候,還不飲我的血?殷洵你是沒長眼睛么?你看不到自己如今瘦成什么模樣了么?你這衣裳…你這衣裳瞧著一點兒都不像是你的,都快能塞進兩個你了!”姜菀越說越氣,氣紅了眼,氣哽了聲。
“我是純陰之血,對那血毒克制有奇效,你多少飲下些,血毒或許就能…就能讓你活久一些。等你修煉完了焚煙髓心訣,就能把血毒根除了,日后也就不用被這血毒折磨!我要是喂你些血你能乖乖喝了,我何苦下這么大勁兒,天天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就為了給你做那一盅藥膳!”
她說到最后,自己心里更委屈,哭聲更大了。
殷洵看著自己懷里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嬌人兒,傻眼。
他…他該怎么哄她?
“娘子煲的藥膳很是好喝。”
她不理他。
“娘子為夫君考慮周全,夫君不該怪罪娘子的。”
她翻了個身,繼續哭。
殷洵也翻到她那一側,對著她面頰,“可娘子割腕喂夫君血肉,夫君替娘子疼,受不了的。”
煩,姜菀吸溜鼻子,繼續翻身。
小丫頭脾氣上來,還真難哄。
“娘子早些在衛凌霄府邸里說的話真是不假。”
這話引了姜菀注意,“什么不假?”
大掌覆過來,揉了一下,喟嘆,“別說,還真跟桃子一樣挺翹呢。”
他手背重重挨了打,接著耳朵也被擰了起來,“流氓胚子,你給老娘滾下床去!”
殷洵沒滾,笑著又把人摟住,“阿菀都動手打了夫君了,這氣兒可也是消了?”
姜菀對上那張笑嘻嘻正哄她的清瘦俊臉,心里的火不撲而散。
他真的瘦了好多啊…
小手撫上那張臉,“殷洵…我第三個心愿是讓你幫我殺了衛凌霄,替我族人報仇!現在,我還有一個心愿…”
殷洵等著她說。
“我想你好好活著。”
他靜了下。
低頭吻上她,躲開她的眸子,輕道,像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