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蕪本是約定著三日后出發的,可又不知道為何,翌日一早就收拾好了東西要前往雪琊山。
這消息還是銀寶一大早傳來的,花蕪也沒同姜菀說。
姜菀洗漱干凈,沒顧上用早膳,隨便換了件衣裳就趕往玄武門要去送花蕪。
待她趕到玄武門,花蕪的馬車已是要啟程出發。
“等等!花花!師父——”
坐在馬車里正閉目養神的花蕪倏睜了眼,“停車。”
轱轆放緩速度,直至勒馬不前。
花蕪從馬車上下來,遠遠就瞧見毛茸茸的小兔子撲騰起四條腿兒朝自己跑過來。
那有些粉嘟嘟的小耳朵像是盛開的小花朵,開滿了他心窩里。
花蕪半俯下身子,伸出雙手去接那小兔子。
小兔子后腿一個用力,順著沖勁兒栽進花蕪的懷里,被他穩當當抱著。
“多大個人了,還都不知道小心些?風風火火的,哪有半分女君的樣子?”他張口訓斥,望著懷里小兔子的眉眼確是溫柔柔的。
姜菀覺得這般躺著也舒服,懶得化成人形,就用妖身霸占花蕪的懷抱。
“花花,你怎么突然就要提前去雪琊山了?”
“再過十幾日,便是阿菀的繼位大典。師父早些去,到時候興許還能早些趕回來同阿菀慶祝。”
“要去這么久?”姜菀從那懷里坐起來,耳朵也隨著心情不好耷拉了下來。
“舍不得?”
“嗯...”
“舍不得為師,還是舍不得蘿卜?”
姜菀抿抿唇。
這問題有些難回答!
“阿菀說都舍不得,花花會生氣么?”
“會。”
“那還是比較舍不得你!”
姜菀話剛擲地,便就瞧花蕪不知道從哪兒掏了根白色蘿卜出來,當著她的面兒悠閑啃了一口。
姜菀,“...”
完蛋。
她要忍不住流口水了!
花蕪瞧懷里的小兔子兩眼呆呆盯著自己手里的白蘿卜,一瞬哭笑不得,抬手把蘿卜塞進小兔子正往外流口水的小嘴兒里。
“貪吃的鬼精。”他揉了揉那兔子耳朵,聲音愈發變得寵溺,“我不在的這些日,你要是想吃蘿卜就去我寢宮便好。我吩咐了人每日在我房中擺一份新鮮蘿卜放著。”
姜菀心里跟塞進了一小顆暖和和的煤球一樣。
花花真好。
出去幫她尋化形丹,還不忘給她準備零食吃。
想著想著,她小屁股在他懷里挪了挪,腦袋爬在他脖頸間。
“雪琊山冷,你要穿厚一些。”
“好。”
“要是有事兒就給我寫信,別忘了啊!”
“不忘。”
“對了!聽說雪琊山也有好吃的蘿卜,回來記得捎一些給人家解饞。”
“知曉了,小饞鬼。”
“還有還有...”
“你說。為師都聽著呢。”
“花花,早些回家...”
花蕪喉嚨哽了一瞬,沒再作答。
“哎?你是迷眼了嗎?眼睛有些紅紅的?”
花蕪把懷里的小東西放下,用手背蹭過眼窩,笑著同她說,“不是迷眼。是白蘿卜有些辣,剛才吃就嗆到了。”
辣么?
姜菀一點兒不覺得辣。
甚至還覺得水分不錯,嘎嘣兒脆。
“走了。”花蕪背過身去,揚手揮了揮,懶散道,“兔崽子,等為師給你帶化形丹回來。”
姜菀看他走得越來越遠,驀地又想到了一事。
“花花,回來讓我擼一下你那九條大尾巴~”
他沒轉身,也沒應聲。
只,剛才紅了的眼眶沒藏住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