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沒在記憶中搜尋過姜暮歸的相貌,她覺得,能配得上這名字的應該是個風度翩翩,相貌俊逸的男人。
可誰能來告訴她,躺在床上圓圓滾滾像土豆的男人當真是這具身體的親生父親?
“小親親~”姜暮歸看著站在床榻邊的少女,撐著笨重的身子坐起來,嘴巴一癟,像極了委屈要抱抱的中年巨嬰,“你不會還在生父親的氣吧?我讓雪寶給你送了信過去,你都沒有給人家回信!”
雪寶?
這個“土豆”把那比人馬還大一些的雪鷹叫雪寶?
“為父的菀菀果然喜歡上了凡爾賽那個小白臉!”
姜菀,“...”
“父親,那位是樊特岡帝的樊爾公爵,不叫凡爾賽。”她頓了下,又平靜道,“還有,如今我也不喜歡他了。”
“不喜歡了?”
姜菀點頭,“是。父親讓我禁足這幾天,我已經想明白了。”
“不。”提起“禁足”二字,姜暮歸面上倏然變得凝重,“這次不是父親要禁你的足。我怎么可能忍得下心,把你送去雪城那天寒地凍的地方?”
這話是什么意思?
姜暮歸已經收起剛才臉上的委屈神色,“是東方血族的長老院。”
“也就是說,這一次我的離開不是父親故意為之,而是長老院讓我禁足的?”
“不錯!”姜暮歸淡淡承認,
“可是在我離開之后,父親就病重了。”
“我身子這些年來一直不怎么好...”
“父親難道不覺得太巧了么?”
“太巧了?”姜暮歸呢喃,后猛然間明白,“你難道是懷疑...”
“不是懷疑。是確定!”
“怎么會?”
姜暮歸明白少女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想不明白,不明白東方血族的長老院為何會背叛他?
“父親性格仁慈溫柔,對待長老院也一直是敬重的。可越是寬厚的君主,才越會讓臣子的野心肆無忌憚地瘋長。”
“我平日里待他們不薄的啊...”
“父親不必自責,如今一切也還有補救的辦法。”
姜暮歸沒有著急追問什么辦法,而是詫異望著自己的女兒,“菀菀...你?”
“父親是想問,女兒為什么去了一趟雪城變了這么多?”
姜暮歸怔怔頷首。
“在雪城,女兒做了個一個夢,夢見一年后我東方血族被西方血族吞并,我姜氏一族也被整個血族給除了名。”姜菀惆悵嘆出一口氣,眼眸染了些潮意。
這是她能想出來最有信服力的借口。
血族之中,有一些吸血鬼是有著敏銳的第六感,天生具有預知的能力。
姜暮歸聽完了然,后背靠在軟枕上,唉聲道,“是父親軟弱,沒有統領家族的能力...”
“在雪城時,女兒已經想好了。”
“想好什么?”
“再過幾天,便是我的成人禮。成人禮一過,我會前往普羅學院,完成家族繼承人的學業。”
“那地方太苦,而且...”姜暮歸欲言又止。
“而且?”
“而且長老院前不久已經明令宣布,我東方血族的所有家族繼承人,學業中納入了‘龍語’這一項,就算所有學業都完成了,沒有學會龍語,也還是得不到長老院的認可。”
“龍語?”姜菀挑眉,“我有辦法學會的。”
她不信了,她身邊那個東方血族的老祖宗能不會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