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還是忍不住,蓮花推開皇帝,轉身跑到了盥洗室內的銅盆里嘔吐起來。
皇帝大驚,跟著她來到盥洗室,扶著她,替她順氣,幫她擦著嘴角,焦急地催著人去找御醫。
齊嬤嬤也跟進來,看到這情形,稍稍松了口氣,這模樣,更像是害喜了。
算了算日子,也算正常,心里約莫有數了。
蓮花吐得眼淚汪汪的,將這頓晚膳悉數吐了出來,看得皇帝心肝都疼了。
等蓮花吐好后,皇帝將她扶著坐下,蓮花余光瞧了一眼冬瓜羹,實在太惡心了,轉身又跑回去吐起來,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齊嬤嬤是看明白了,趕忙讓人將晚膳撤了。
婦人有了身子,嗅覺味覺靈敏,有些東西一吃一聞就吐,想來今夜的晚膳讓小閨女惡心了,得趕緊撤了才是。
吐了一陣,終于消停了。
蓮花無力地坐靠在皇帝懷里,吐得她渾身沒勁兒倦倦的,這輩子還沒這么吐過呢。
皇帝神色焦急,想到她今日去了華英殿和華慶殿,眼神一寒,對著齊嬤嬤道:“嬤嬤,人先交給你,朕去去就來。”
齊嬤嬤方才一直沒來得及說話,聞言驚問:“萬歲爺這是要去哪?若是請御醫,下頭自然有人去。”
皇帝急得眼睛發紅,氣勢洶洶地說:“此事耽擱不得,朕親自去一趟。”言語中藏著一絲殺意。
他要親自將徐榕英和薛婉君提過來!
今日他的囡囡去了一趟,去了兩人殿里,現下就如此了,莫不是在華英殿或華慶殿吃了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若是如此,他親自去將人提過來,非得逼問出來不可,對癥下藥是最快最奏效的法子。
他私心里更傾向于是華慶殿的人做了什么手腳,只是還不確定,一切都是未知數,保不齊徐榕英殿里頭被人安插了棋子,下了毒手呢。
齊嬤嬤看著他這模樣,像要去殺人一般,心里一驚,趕忙勸阻:“萬歲爺,小閨女恐是害喜了,還是先等御醫瞧過再做打算。”
知皇帝是急糊涂了,沒往那方面想。
是人都有不冷靜的時候,皇帝也是如此。
現下若讓他出去,在不冷靜中做了些什么,回頭才知道是虛驚一場,那還得想法子找補。
帝王也不能隨心所欲啊,對他名聲有礙,于小閨女也不是好事。
皇帝一愣,婦人有了身子確會引發嘔吐,他方才忘了這點。
他趕忙摸了摸蓮花的手,覺察她的手逐漸從清涼中暖和起來,稍稍安了心,若是中毒不會有此反應。
皇帝開始思索起這個可能性起來,想起方才好似在吃到一道菜之時,她的臉色才開始不對。
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怕菜肴里含了對孕婦不好之物。
喚來張慶,讓人重新將晚膳的菜一一試毒,等御醫來了,還得讓御醫再看一遍。
蓮花緩過勁兒來,力氣慢慢回來了。
不曾想自己這一吐,鬧出這么大陣仗,強打起精神,扯了扯皇帝的袖子,搖搖頭道:“爺,我沒事呢,只是方才有些惡心,現下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