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好父親寵妾滅妻,實在罪該萬死。
記得那時,他將那一家老小抓來,跪在他面前,心中又冰冷又快意。
在他心中,早當親爹死了,抓來跪在他面前的,全是他的仇人。
抱著手,冷漠的看著他繼母苦苦哀求,說什么稚子何辜,饒恕她的兒子。
嘖嘖,人啊,總要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才知道痛,當初設計讓他入宮凈身,推他入火坑之時,怎不見她說稚子無辜?
他要讓他的好父親和好繼母生不如死,他們的軟肋便是他們唯一的兒子,曹府唯一的繼承人。
他讓人當著他們的面,將他的“弟弟”閹了,自此曹家絕戶。
他這不過以丫還牙罷了!
比起他受的痛苦,在修羅地獄中摸爬滾打,連覺都不敢睡深了去,他們這點小小的懲戒不算什么。
當然,他怎么會那么輕易放過他們,他母親和他受過的滋味,也要這些人嘗嘗才可。
借著尉遲昭的手,他隨便給這一家子安插了個與謀反的逆賊有勾結的罪名,將這一家子從京中抹去,至此京中再無曹家。
外人眼里,以為這一家子早超生了,只有他知道,這一家子被他全部抓起來軟禁了。
他要讓他們活得好好的,卻日日要提心吊膽,再看看他們被閹了的兒子,日日哭天搶地。
他還主動給他的好父親納妾,告訴他的好父親,仗著身體好還可以再生些兒子,不過曹家注定是絕戶的,生一個他給閹一個,有多少閹多少。
氣的他的好父親,用充滿惡毒之言日日詛咒于他,哈哈哈,真是讓他快意之極。
所謂有什么樣的父親就有什么樣的好兒子,他的父親啊,要怪只怪自己種不好,怨不得誰。
辦完這些,他又馬不停蹄地將他母親的墳從曹家祖墳中遷出,單獨供奉,他不希望他娘死后,還要在污穢的曹家中待著。
他便是這樣的一個人,虎毒食子,子又反噬。
他那么陰暗,有這樣污穢不堪的過往,又怎忍心去玷污姐姐的美好呢?
黎清書說完那句話后,就專心吃起魚來,廟里靜悄悄的。
吃了一會兒,她感覺不對,小德似乎有些靜了,便抬眼望過去,見曹德嘴巴緊緊抿著,臉色不太好。
她有些擔憂地喚了一句:“小德?”
曹德驚醒過來,方才陷入了回憶之中,入神了些。
看著姐姐冷冷清清無甚表情的臉,他卻能分辨出其中帶著的一絲擔憂,心中不由得升起暖意,陰霾一下子被眼前的人驅散。
對著她笑了笑:“姐姐,怎么了?”
黎清書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簡短地說道:“吃魚。”
眼前的小德又正常了,方才仿佛是她錯覺一般。
她知曉小德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來歷和秘密,這沒什么好問的。
“好,吃魚。”曹德臉上笑容擴大,他的姐姐就是這般美好,值得他用盡一生去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