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怎的,我還不能打那賤女人,你心疼了?”丞相夫人梁香玉,頂著微凸的小腹,撐著后腰,冷著臉說道。
被斥罵的是當今丞相薛延才。
梁香玉晚年懷孕四個月有余,身體一直不大舒服,短短幾個月,消瘦不少。
而薛延才畢竟是個四十歲的男人,對那方面有需求,便瞞著夫人經常去偏院的蘇姨娘房內。
要說這蘇姨娘,當年是梁香玉的貼身丫鬟,但心比天高,一次醉酒勾搭上了薛延才,那一夜荒唐誕下一女,名叫薛小草,如今年芳十六,膽小如鼠,唯唯諾諾。
梁香玉曾經,也是一個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女子,不然也不會容蘇姨娘生下那孩子。
原以為退讓能讓薛延才感激,卻不料還是抵不上那腹下三寸。
她已三十有余,卻堅持為薛延才生兒育女,可他卻在這時,溫香軟玉在懷,對她不聞不問!
昨日,梁香玉去了偏房,將那蘇姨娘打了個打死,又關進柴房。
今日,這薛延才就來找她審問!
梁香玉冷笑一聲,痛恨自己當初沒把蘇姨娘關進豬籠里淹死!
薛延才語塞,漲紅著臉道:“夫人!你別亂說。”
梁香玉懷著孕,想著自己的辛苦,又見薛延才這副模樣,半分不見來安慰自己,當即落下淚。
當年,薛延才還是個九品小官,她不顧父母的反對,硬要嫁他。
陪他吃了多少苦頭,才走到這個地位。
這人,如今貪戀美色,卻不將她放置心上,梁香玉心里委屈,想起了遠在江南的父母,更覺得對不住。
梁香玉是富商之女,家大業大,嫁給薛延才時,光是陪嫁就用了十八個箱子裝金銀首飾,更不說其他的。
而薛延才,那時只是個小官,家里窮的連三百兩銀子都拿不出。
想想往昔,梁香玉便更難受了。
薛延才只有兩個女兒,一是嫡女薛明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為人也是正直善良。
二便是蘇姨娘所生的庶女,薛小草。
這兩個女兒,簡直就是有著云泥之別。
薛延才也是禁了幾個月,才饑不擇食,萬萬沒想到,就被梁香玉放在了心上。
他忙忙認錯:“夫人,我再也不去蘇姨娘房里了,你莫在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薛明珠方進屋,就見著這一幕,心疼的走來,攙扶著梁香玉,聲音宛若黃鶯般動聽。
“娘,這是怎了?”
梁香玉摸了摸肚子,擦干眼淚,握住了薛明珠的手,道:“娘沒事。”
薛延才訕訕的將梁香玉扶著坐下,再次保證:“夫人,往后我定將你的話為首是瞻。”
梁香玉撇了他一眼,心情好了些,又說:“你可記住今日所說的話。”
薛延才又是一陣好話的伺候著。
“明珠,你這是去了哪?”情緒好了些,梁香玉這才問女兒。
薛明珠眉眼低垂:“爹,娘,剛剛小草妹妹落了水,女兒正要去請大夫。”
“請什么大夫!明珠,她們這些人就是卑賤,熬一熬,就沒事了。你也莫要去請大夫。”梁香玉冷了臉,如今是對蘇姨娘母女再無半點情分。
薛明珠看了一眼薛延才,見爹也沒有任何不悅后,應了聲。
行了禮便退了下去。
薛延才又是對梁香玉一陣甜言蜜語的哄著,里面不久就傳來了愉快的嬉笑聲。
薛小草渾身發燙,躺在簡陋的硬木床上,棉被還有一個潮濕的氣味。
“不要……救命……”
輕飄飄的聲音帶著哭腔,好似遭遇了什么痛苦,眉頭緊皺,閉著的雙眼還流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