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安安分分的掙銀子,就別亂招惹人。來這里尋花問柳的男人,沒幾個簡單的。你若不安分,即便你再有本事,我也留不得你。”花婆做這行,做了大半輩子,即便是薛小草能給她帶來偌大的利益,但只要是危及到了滿春樓,她會選擇立即將人給放棄。
這滿春樓,是她大半輩子的心血。
薛小草轉開了頭,對著翻了個白眼。
不屑的切了一聲。
想到那男人對另一個姑娘,溫柔體貼,順從的模樣。
心中生出嫉妒。
她才是老天爺的寵兒,那樣的男人,應當屬于她!
——
今日下了一場大雨,黑壓壓的天像是要墜下來了,大雨傾盆,給風景蒙上了一層簾幕。
容枝一襲紅衣,撐著把傘,站在宮殿門口,雨滴砸下來,沾濕了她的衣裙。
眉眼帶著愁容,像是化不開的霧。
柳嬤嬤在房里找不著人,出來一看,嚇得臉都白了。
連連拿了一把傘跑進雨中,問:“娘娘,這么大的雨,怎在這淋著,等會得受寒,快回去。”
雨落下的聲音很大,令聲音都聽不太真切了。
容枝垂下眼簾,黑長的睫毛動了動。
平常這個時候,阿祀都會來她這的。
她怕阿祀沒帶傘,淋著了,就在這兒候著。
順德公公方才來說了,今日又要事,不會來。
可照著阿祀的性子,忙完了指定是要來的。
她實在不放心。
“嬤嬤,你先回去,本宮在這等皇上。”
她的聲音近乎飄渺,被雨聲掩蓋。
柳嬤嬤心里著急,知道她的性子,便威脅道:“娘娘,你若是在這兒等著,老奴便陪你在這,淋著雨!”
說道,就把手中的傘一扔,大雨傾盆,瞬間淋濕了發髻與衣裳。
容枝抬眸,看了兩眼,怔了幾年,最后都化為長長的嘆息聲。
扶著柳嬤嬤,將傘往她那邊撐,往里面走。
“嬤嬤,你還真是拿捏的本宮死死的,若是受寒了,到時候難受的可是你。”
柳嬤嬤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嘟囔道:“娘娘,你身子弱,再次可不能再這般任性了。”
容枝是早產兒,自小身體就較為嬌弱。
剛出生的時候,只有四斤多,哭聲弱弱的,很多奶娘都說養活不了。
將軍不信,花了重金,硬是把京城所有的奶娘都花錢請來看候,另外又求著先皇從庫房拿了不少精貴的藥材嬌養著,這才把命給吊回來。
容枝收了傘,道:“嬤嬤,你先去換件衣裳。”
柳嬤嬤應了,又讓她趕緊會屋里去,這才退下。
容枝望向大門處,眼中有散不開的愁容,大雨給視線蒙上了一層簾,愈發的看不真切。
——
大雨滂沱,荒涼的冷宮,石板路長滿了青苔,窗紙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橫橫豎豎的窗。
枯井落了不少的樹葉,大雨嘩嘩的落下,君祀跪在井前,淋著雨。
大雨將他的頭發打濕,衣裳濕噠噠的,面色蒼白,幽深的眸子像空洞般深邃,薄唇緊抿著。
枯井里面,是他的母親,宛碧,今日,是她的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