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容枝就輕松了許多,終于趕在,日落之前,收工。
記分員看了一眼,給她記了五個工分。
“容知青,你回去的路上小心點啊。”早上教她拔草的李大娘,關心說道。
走過去小聲的說了兩句:“村子里有老流氓,你要小心一點。”
村尾家有戶人家,兒子四十來歲了,還沒娶媳婦,經常背地里騷擾女知青,或者投機揩油已婚的婦女。
李大娘是村子里的老人,這些個事知道的明明白白。
只是大家都不愿意放在臺面上說,怕影響了村子的好名聲。
李大娘打心眼里喜歡這個來自城里的女娃娃,也就好心跟她提了句。
像容知青這樣膚白貌美的女娃,可受歡迎的嘞。
沒瞧見,那些未婚的男人們,一下午往這田地里跑來跑去的,就是為了瞧一眼容知青。
“好的,謝謝大娘。”
容枝拽著一麻袋的野草,丟到田埂邊邊。
這些野草還可以給村里的老牛吃,等會生產隊隊長會叫人來拿走,她只需要收拾好就成了。
“容知青,我送你回知青點。”陳大牛扛著一把鋤頭,走到容枝的面前,黝黑的臉扯出一抹笑。
身材也很高大,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汗味。
大寸頭,四肢發達,小腿上鼓鼓囊囊的肌肉。
長的很兇,細長的眼睛,笨重的鼻子下是一張厚唇。
忙碌了一下午,容枝的側編發已經有些凌亂,瓷白的小臉上還冒著汗珠。
嫣紅的唇因為喘著氣微張,她看了一眼陳大牛,聲音透著一股疏離:“謝謝同志,這點路就不勞煩你了。”
她沒再看陳大牛,自己一個人跑到路上。
鞋子沾了泥巴有些重,她在石頭上蹭了一下。
蹭出一大團的泥巴。
看著暗色漸漸席卷而來,她也不多耽誤,轉身就奔入了濃厚的夜色之中。
陳大牛失落的耷拉著腦袋,粗糙的臉滿是傷感。
一個人扛著鋤頭,走在黃土路上。
默默的嘆氣。
容枝坐在床頭上,等陳雪萍幾人都洗漱好了,她才進灶房燒好熱水。
村子里的條件很簡陋,用水桶裝著溫水,舀水沖洗。
容枝的頭發很長,她擦了將近二十來分鐘,才達到半干的效果。
她沒忘記江宿讓她在門口等的事,看了看余下的兩套衣服,穿上了一件淺粉色收腰碎花裙。
頭發半干的披著,陳雪萍點上了蠟燭,跟其他幾個知青在暢談。
“容知青,你跟昨天那個同志關系處的蠻好的?”陳雪萍扭頭,問。
其他幾個知青的目光也放在了容枝的身上,像是在探究什么。
容枝抬眸看了她們一眼:“你們關系處的也挺好的。”
陳雪萍幾人沉默了一下,噤了聲,隨后又圍在一起小聲嘀咕。
期間能聽見賈艷憤恨的哼叫聲。
容枝勾了勾發尾。
知青們勞累了一天,睡的早,幾乎是八點左右,就都睡著了。
容枝輕手輕腳的下床,把灶房里的小板凳拿出來。
坐在門口等。
月亮很圓,散發溫柔的光,普照了黑夜,帶走了黑暗。
四周都是樹,安安靜靜的,她能聽見蟬鳴蟲叫。
她看不清手表上的時間,只知道等了挺久,江宿還沒來。
容枝耐心極好,一個人坐著,望月冥想。
夜色匆匆,來的人風塵仆仆,帶來了一陣熱風。
江宿手里提著一個很大的行李袋,他走到容枝身邊,喘著粗氣,嘖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