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其他女知青們只是當笑話看過去,沒人會安慰她。
到了鄉下,只有干活掙工分才有飯吃。
陳雪萍家里并不富裕,下面還有幾個弟弟妹妹,都靠著陳家父母養活,自然也不會勻出錢,寄給她。
下鄉時她還算圓潤,這時,倒是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
風一吹仿佛就能把人給吹倒。
拿起鐮刀割稻子,一天下來,腰跟快斷了似的。
再看旁邊的賈艷,近些天來是愈發的苗條了,沒有之前那么胖。
但她吃的依舊多,干的活也多。
有時候記分員見她積極認真,還會多給她記上一兩個工分。
陳大牛拿著一個搪瓷缸,曬的日子長了,臉是愈發的黑。
“給。”他悶聲。
賈艷一愣。
陳大牛皺著眉頭,說道:“這是俺娘給你的,拿著。”
“哦哦,好,謝謝哈。”賈艷連忙結果,忙喝了一口,是甜水!
她雙眼亮晶晶的,好好喝。
陳大牛看她這饞嘴的模樣,嘴角扯了扯,可惜他太黑了,賈艷沒看出來。
賈艷把搪瓷缸給陳大牛,再次道謝。
陳大牛點頭:“嗯。”
陳雪萍從鼻子里悶出一個哼:“我說怎么小日子這么滋潤,原來是勾搭上了鄉下泥腿子。”
陳大牛一默,想到之前被容知青拒絕,又想起李大爺曾經對他說的話,心里油然而生一股煩躁。
泥腿子就低人一等嗎!?
賈艷叉著腰,朝著陳雪萍罵罵咧咧:“泥腿子?你現在不也是嗎!都是一個田地里干活的,怎么滴,你就比別人高貴?您那么高貴咋連飯都吃不飽嘞!”
“你!”陳雪萍被當場氣哭。
“哼!”賈艷朝著陳雪萍重重哼了一聲,不屑的勾起唇,滿是嘚瑟。
“陳同志,你別聽她胡說八道的,大家都是人,生來平等。”
人跟人都是平等的,不平等的是公平。
陳大牛一默,朝著賈艷咧嘴笑了。
賈艷雙頰一紅,轉過身拿起鐮刀就割稻子,只是手控制不住的發抖。
陳大牛不明所以的抓抓后腦勺,拿著搪瓷缸走了。
沒人安慰陳雪萍,陳雪萍氣哼哼的,一不留神,割傷了自己的手指頭,這下,她的眼淚又像不要錢似的掉下來了。
現在忙活著,個個都是專心致志的收割水稻,只是有些愛看熱鬧的,會扭過頭看兩眼。
陳雪萍憤恨的瞪了賈艷的背影一眼,心里惡毒的想法愈發滋生成長。
她垂下眼簾,用黃土把手上的傷口包住。
干的農活多了,她的手早就粗糙的不像話。
一開始這樣還會疼,習慣了便是什么感覺都沒有了。
陳雪萍抬頭看向烈日,很是刺眼。
中午,賈艷把鞋子脫掉,雙手提著鞋子,朝著黃土路的下游走過去。
紅橋村有一條河,下游比較深,村民們都是不讓孩子們到這來。
來的一般都是剛剛干完活的大人,來這里清洗身上沾染的泥巴,或者是坐在岸上洗洗腳。
賈艷坐在河岸上,把腳伸下去,感受著河水的清涼,舒服的瞇著眼。
耳畔沒有噪聲,有的只是風聲與鳥鳴。
陳雪萍從那條彎路上,小心翼翼的走出來,也沒穿鞋,怕穿著鞋會發出聲音。
眼睛里滿是惡毒的光。
要不是這個傻子突然變機靈,她也不會因為沒有糧食而被佟立本嫌棄,大家也就不會孤立她!
都是這個傻子的錯!
陳雪萍深吸一口氣,臉上帶著瘋狂的嫉恨,慢慢的朝著賈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