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羽斐仔細回想。
可半天都沒想出什么。
他無奈失笑：“寶兒，你不妨直說罷，我可是漏了給你什么東西？”
夏寶兒搖搖頭，用小手按了按他的肩膀。
“阿斐哥哥，今日是除夕，你給那么多人祝福，可是你忘記自己啦！”
公羽斐一怔。
夏寶兒認真地用小手搭在他的肩上。
“我娘親說，今天所有人，都等著神明賜福。可是，誰來給神明祝福吖！所以寶兒在等阿斐哥哥。”
她站在榻上，比坐著的公羽斐高出半個頭。
然后小家伙微微垂首，捧著公羽斐的下頜，在他眉心里落下一個吻。
“神明哥哥，祝你每一天都快樂，好不好？”
就在這一瞬間，外頭不知是何處，竟放起了煙火。
滿空的絢爛平地而起，碎成天空中的盛大彩焰。
公羽斐這一刻心跳如鼓。
今日，所有人都向他祈求了財富、平安、健康、多子。
只有他的小姑娘，此時此刻，許愿他快樂。
公羽斐竟不知怎么形容這個感受。
好似一顆怦然跳動的心，都被一只小手攥緊。
他看著夏寶兒純真清澈的眼眸，一時間都忘了說話！
突然！他額頭上猛地蹦出兩個龍角。
公羽斐飛快地用手橫著捂住夏寶兒的眼睛。
以至于她才剛看到有什么東西在阿斐哥哥的額頭上出現，就被擋住了。
夏寶兒軟糯的聲音中帶著疑惑：“阿斐哥哥，那是什么哦？”
公羽斐臉頰上難以控制地出現一片緋紅。
“沒事寶兒，”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慌亂：“是飛蟲。別看了，你會害怕。”
“啊？有小蟲蟲！阿斐哥哥小心，別被它咬了。”
說著，她急忙揮舞小手，想幫他把蟲子趕跑。
好幾次，險些碰到公羽斐的龍角。
他連忙后仰脖頸，避開了。
等到公羽斐再松開手時，龍角已經不見，但臉色依舊透著可疑的紅。
夏寶兒關心地貼近，仔細瞧了瞧。
“阿斐哥哥沒事叭？這個壞蟲蟲，要是咬了你，寶兒就追它到天涯海角，揍它！”
公羽斐忍俊不禁：“還好我躲得快，否則真要被咬到了。”
這時，夏寶兒注意到外頭天空中的絢爛。
她連忙努力將窗子打開，趴在窗沿上，小手拖著白嫩嫩的臉。
“哇，是煙火！”
她看著漫天絢爛，而公羽斐，則輕柔地將自己的衣裳披在她背后，再目色帶著深深的寵溺看著她。
夏寶兒陪著公羽斐守完歲，聽著宮里古鐘的聲音一聲聲幽遠地傳來。
她早已困的小雞啄米，腦袋一點一點的。
公羽斐將她背在后背，走在空無一人，被月霜覆蓋的宮道上。
夏寶兒早已在他背上，安穩地睡著了。
這會兒，小人兒忽然說起了夢話。
“龍龍……別跑吖，不行的話，換你嫁給寶兒，好不好吖？”
“阿斐哥哥……幫寶兒抓龍龍……呼……”
公羽斐聽言，薄唇緩緩笑出一個無可奈何的弧度。
他仰頭，看著漫天星辰。
公羽斐這一刻忽然覺得。
九重之上滿天神佛，都不如他這個墜落凡間的神明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