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羽斐點點頭，聲音隨夜風傳來，語氣淡淡：“心魔一日不除，我隨時就有可能墮神，到時邪性爆發，會使天下生靈涂炭。”
常晚晴嘶聲嘆氣：“所以說啊，天生是龍，好像也沒那么好，還要擔心會被心魔吞噬的問題。”
以往她說這話，都會被公羽斐一頓毒舌懟回來。
然而這次，他卻沒有言語。
她扭頭，看著公羽斐的側顏。
師弟很顯然心事重重。
她雙手后撐，看著天上朦朧的月色：“不過你放心好了，你不在的時候，我會為你保護好寶兒的！”
公羽斐聽到夏寶兒的名字，才給了常晚晴一個冷冷的眼神。
他道：“你不給她幫倒忙就算不錯，寶兒心思敏捷，許多時候都比你強。”
常晚晴叉腰：“師弟，我知道寶兒乖巧可愛，你也不能這么貶低我啊，好歹我還是師姐呢！”
公羽斐只是冷笑，但沒說話。
常晚晴感受著夜風拂過，她瞇了瞇眼：“不過你一聲不吭地走，好像不太好吧？
我聽過人間的戲曲，有個書生進京趕考，對心上人不告而別，回來的時候心上人都嫁人了！
你這一走，沒有個三年五年，誰知道什么時候會回來？”
公羽斐冷眉緩緩皺起：“要不了那么久。”
“嘁！”常晚晴顯然不信：“我知道你要去歸墟極寒地封殺心魔，那個地方進去容易出來難，里面兇獸橫行，何其兇險？
就算你拼上了一身修為，恐怕出來的時候魂魄都丟的七零八落。所以我說，師弟，你真的要走嗎？
這個問題你可要考慮清楚，不就是心魔嘛，師姐多幫你看幾本書，找找解決的辦法！大不了問老頭，他肯定不會對你見死不救。”
公羽斐垂眸：“師父早已提醒過我，是我一意孤行，犯了忌諱。
師姐恐怕不知，我今日差點對寶兒的六哥下手，心隨意動，險些要他灰飛煙滅。”
常晚晴大吃一驚。
“是活人？”
公羽斐暗自點頭。
常晚晴嗚呼哀哉：“你！你真是瘋了！”
她現在終于明白，為什么公羽斐一定要離開一陣子，前去歸墟寒地封殺心魔。
因為他已經起過殺心，下一次若是真的殺了活生生的凡人，便是犯了天規！
到時候師父也保不住他。
何況公羽斐法力雄厚，若是真的入魔，那該是多么恐怖的場景？
他可是千年來，最為兇狠的一條龍神。
當初師父太戍真人，為了保住這條龍脈，又能造福蒼生。
便早早地在天道將公羽斐逼落到凡間以后，連忙收他為徒。
才迫使他走上正道。
看來公羽斐封殺心魔，刻不容緩。
常晚晴最終深深嘆口氣：“好吧！福禍有命，師弟，你加油……記得去和寶兒道個別啊！”
公羽斐卻搖頭：“不去了，免得見到她，可能舍不得走了。”
說罷，他從袖子里掏出一封信。
“師姐，替我將這個交給她。”
常晚晴捧著信，她猜想，師弟會跟寶兒說什么呢？
他現在應該還不知道，夏寶兒已經知曉他身份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