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滄海內。
公羽斐收了法力，薄唇抿出一絲笑意。
他的小姑娘，現在應當很錯愕吧？
公羽斐早知今日夏寶兒要收拾譚小蕊。
所以一直想著給她撐腰。
看來，這朱雀神來的剛剛好。
公羽斐推門而出，打算去看看御書房里，皇上有沒有按照他的要求強身健體。
然而，就在打開門扉的瞬間，看見陸東流陰沉眉眼，氣勢洶洶地走進來。
公羽斐面色瞬息冷漠下來。
陸東流快步走到他面前，質問：“公羽斐，你行事愈發荒唐了。朱雀神護佑一方，你怎能為了兒女情長，就讓它顯出神跡！”
公羽斐挑眉，神色淡定：“礙著你什么事了？”
陸東流氣息一窒：“你——！”
確實不關他什么事。
天規，也沒有規定這樣做是違背的。
只是，他實在看不過去！
憑什么他為了迎合天道，從不敢為雪妖做些什么。
而公羽斐，竟然愿意為了夏寶兒，揮手召出朱雀神！
陸東流羨慕他的不顧一切，更恨他可以這么做。
公羽斐微微抬頜，俊朗的美目，端的是四下無塵。
那一雙烏黑點漆的眼睛，泛不起任何波瀾。
他看陸東流的眼神，就好像看著一個螻蟻。
氣勢上，公羽斐就更為深邃，仿若淵澤，帶著讓人懼怕的冷意。
“陸東流，我修煉千年，倘若為了喜歡的姑娘，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談何跟她在一起？”
無上法力，都只是為了，更好地保護心上人。
陸東流一愣，張了張唇，又不知說什么。
公羽斐冷笑一聲：“你如此憤怒，想必不是因為我，或是寶兒，而是因為你內心深處，厭惡你自己的無能。”
他這句話，就像是徹底揭掉了陸東流的那塊遮羞布。
那份，陸東流從來不敢承認的卑怯和逃避！
公羽斐不想與他周旋，便直接繞開陸東流，朝外走去。
“公羽斐！”陸東流歇斯底里地咬牙怒斥一聲，他雙目帶著惱恨的赤紅：“你以為，你和夏寶兒神妖相戀，能得善終？我們就等著瞧！有本事，你永遠別走我的老路！”
公羽斐身形一頓，微微側眸看來，眼中如冷玉，光澤萬千。
“我跟你最大的不同，是我寧可自己上誅仙臺，也不會讓心愛的姑娘去代我承受。”
說著，公羽斐薄唇一挑，笑的輕蔑。
他說出一件很殘忍的事實。
“畢竟，當年錯的可是你啊，陸東流。應該受雷劫的人，自然也是你。”
陸東流震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公羽斐離去。
他沒有說錯。
陸東流害怕影響自己的神途，所以將雪妖雙手奉上，好證明他心狠，且過得了情劫。
讓一切變成如今模樣的——
是他自己。
陸東流驟然跪在地上，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
他曾親手，將雪妖綁在誅仙臺上。
看著她身受雷劫，而不動容。更聽著她為孩子求情，但置之不理。
他咬著下唇，目色悲慟。
“春水……”
他做錯了。
如果他現在愿意停手。
還可以和她在一起嗎？
她……還會接受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