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寶兒似有了然。
她輕輕抱住公羽斐的胳膊：“阿斐哥哥，你真厲害。”
公羽斐含笑溫潤：“那寶寶可要予我一個獎勵？”
夏寶兒似有所悟，她眨著水眸，認真地問：“是一個香香嗎？”
公羽斐一怔。
他雖然想的是別的事，但這個或許也不錯。
“樂意之至。”
小姑娘頓時兩只藕臂摟住他的脖子，極其慷慨大方地在公羽斐面頰上親了一口。
公羽斐挑眉。
竟不是唇？
他輕笑：“寶兒雖親了我，但我還是想求另外一件事，只想聽你答不答應。”
夏寶兒窩在他懷里坐著，眷戀地枕著他的肩膀：“什么事呀？”
“寶寶……”公羽斐捏著她的手，感受著細膩的指肉。
他不動聲色嘆了口氣：“北海一行，我思來想去，都覺得你最好不要隨我去了。”
夏寶兒頓時在他懷中坐直身子。
她紅唇微張，口吻半含委屈：“阿斐哥哥怎么又變卦了，先前答應讓我陪著一起去的。”
公羽斐輕輕摟著她：“你聽我說，我問過阿靈，海妖除了，北海已沒有什么大礙，我此番去，定會在一個月內趕回來，你就留在京城等我，好不好？”
夏寶兒立即從他懷中鉆了出來，坐到了角落去。
她一雙水汪汪的烏黑眼眸，泛著一絲失望與傷心的光。
坐在那里，一臉的無助可憐的模樣。
像個被拋棄的小獸。
“阿斐哥哥，你是不是嫌我添麻煩，不能幫到你。”
公羽斐急忙坐到她面前：“怎么會，你愿意陪我去，我當然高興。只是寶寶，這一路辛苦……”
他沒說完，夏寶兒就飛快打斷：“我不怕辛苦！不怕路途遙遠，也不怕顛簸！”
她說著，眼里竟有閃爍的淚花：“我就是想和你一起面對，我不是那個需要被你護在身后的小魚妖，我也很厲害了。”
夏寶兒干脆下了狠心。
“你若是不讓我去，我便不跟你同行。國師走國師的道，公主自己出行，也沒什么不可以！”
夏寶兒吸了吸鼻子，公羽斐心中頓感自責。
他不該如此貿然開口。
公羽斐伸臂，將夏寶兒拉回懷中，低聲安撫：“對不起，是我不好，別哭了。”
夏寶兒拿手背擦去眼角的淚水。
她揪緊了公羽斐的衣袖：“阿斐哥哥，說好了以后一直在一起的，誰也不能拋下誰了。”
良久，她才聽到公羽斐沉沉地一聲回答。
“好。”
公羽斐并沒有告訴夏寶兒。
他做了一個不算好的夢。
夢里，夏寶兒掀起滔天巨浪，淹沒了北海的城鎮。
她當時眼睛泛紅，像抱著……同歸于盡的決絕。
公羽斐不由得想起，從前師父太戍真人給他示警的一個畫面。
夢醒后，他就詢問了太戍。
到底為何會有此事發生。
誰都知道，寶兒自從開智以來，就對世人擁有憐憫和仁愛的心。
似夢里那樣，不管不顧地召起巨浪的事，比雄霸一方的妖物還要狠烈。
然而太戍也不知道是為什么。
他只知道，這是公羽斐的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