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八點,龍老先生是戌時出生的。”
“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李浣浣揉了揉額角,心中還是有些生氣。
“我看你這幾天壓力大,不忍心再拿這些事煩你。”顧擎赫給她挽了挽耳跡的碎發,輕聲道:“只是一場壽宴而已,我們送完禮,露個面就行。”
李浣浣:“我記得龍璽說過,他父親喜歡書法?”
顧擎赫:“嗯,你不是寫過李白的蜀道難嗎,我令人把它裱起來了,你覺得把它送給龍老先生合適嗎?”
李浣浣這才看到桌子上擺著一個長長的書發框。
她摸了摸框架的木頭,這是……紫檀木?
里面的紙上寫著蜀道難的開頭: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于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四句詩呈豎排,黑色墨汁綻放著驚人的生命力,猶如奔騰的黑色駿馬,狂顛怒吼,氣勢十足!
顧擎赫眼中滿是驕傲和贊嘆:“它們很美吧。”
“蜀道難的篇幅很長,我用了八張紙才寫完,這是開頭,其他七張呢?”李浣浣微微一笑,看著他:“磨牙吮血,殺人如麻。這張紙我寫的最好,本來想送給你的。”
顧擎赫冷不丁打個寒顫:“其他七張也都裝裱好了,我覺得……我覺得八張書法全部送給龍老先生比較好!他八十大壽,我們送八件書法作品,再也沒有比這寓意更好的點子了!”
李浣浣懶得跟他計較:“這是我的練筆,送給他好嗎?要不我重新寫一幅?”
顧擎赫:“不用,這些就很好了。樓上試衣間送來了幾套禮服,你挑一件換上吧,我們要早點出發去龍家,路上可能會耽誤兩三個小時。”
李浣浣:“孩子們呢?”
顧擎赫:“他們在聞家考試,天氣冷就不帶他們出去了。”
李浣浣:“嗯。”
她喊袁媛跟自己上去挑禮服。
袁媛打開衣帽間,看到里面有三排高定禮服,全部都是今年冬季最新款,有些款式甚至都沒有上市。
“浣浣,你今天想穿什么顏色去?老人家的壽宴……應該需要低調沉穩一點的顏色吧,你覺得這套藍色怎么樣?”
“不怎么樣,看著它有點憂郁。”
“粉色呢?看起來是設計師今天調制的顏色,粉的很高級,料子摸起來光滑厚重,應該能防風。”
“太粉了,別人還以為我裝嫩。”
“……”袁媛:“你不過二十出頭,這個年紀的人大部分還在讀書,你穿的粉嫩一點沒關系。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再幫你挑挑。唔……這件黑色不錯,但是國內壽宴穿黑色和白色都不好,咦……這里有套紫色的紗裙,這些紗像煙霧輕薄縹緲,穿起來肯定很仙,又不失高級感。浣浣,你覺得怎么樣?”
李浣浣靠在沙發上快要睡著了:“就這件吧。”
袁媛:“雖然是露肩設計,但是你可以在外面搭配皮草披肩,這樣應該能暖和一點。”
冬天對女人太不友好了,想要穿得美美的,下場就是凍得慘慘的。
李浣浣:“挨凍是其次的,壽宴上肯定要應付這位夫人,哪位夫人……我想想就頭大。”
袁媛驚了:“你是明星,你怎么可能有社交障礙癥?端出你頂流明星的范兒,你可是一呼百應的大明星,你怕什么!”
李浣浣笑道:“我進去換衣服。”
袁媛:“嗯,不過……你是不是擔心自己跟顧總的關系曝光?”
李浣浣:“這個我倒不擔心。”
有資格參加黑龍國際創始人龍老先生壽宴的賓客,要么身居高位,要么家纏萬貫。
他們擁有的越多,就越害怕失去。
如果他們敢多嘴,她不高興了,顧擎赫也就不高興了,那他們就要完蛋。
豪門圈里那么多骯臟事,也沒見有幾樁秘密抖出來,可見這些人嘴巴嚴得很,不會到處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