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楚甜和大哥向文在房里收拾那些書時有說起,向文跟妹子說了大凌皇朝與周邊各國的地理情況。
東邊是周齊,周齊已經拿下宛城了,往那去只能送人頭。正南方向過邊境就是大遼,那兒也去不得,要說周齊是虎,大遼就是狼,沒一個好鳥。
北上是我們大凌京城方向,那也要從宛城擦邊過去,第一不安全,第二,毛竹鎮得到的消息最晚,起先往北可能還行,此時逃往北邊人家不一定讓流民入城了,就算給進,那也是給有銀子的土豪士紳,后面的別說沒銀子,就是有也買不通門路。
剩下西邊,也是最近最可靠的,直接從季家村后山的山道一直走一直走,最少得走一個半月,到了本朝大凌與西楚交界處。西楚與大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最差也會有十年八年的平靜。
在大凌與西楚交界的邊陲小鎮尋個落腳點應該不難,最壞的結果是那地兒也不安全,那么,就鉆大山林子唄,那一片大山從西到東走一個月也出不來,別說藏幾家人,就是開個集團軍進山也沒一聲響。
楚甜把跟大哥分析的都說與了族長聽。
楚漢廣也在旁邊聽了一耳朵,聽得連連稱是,大兒與閨女說的賊正確。
季族長一下有了方向,從地上爬起來,拍拍甜丫頭又沖楚爹喊,“漢廣侄子,你得等我,別人我不管,但我一家跟你一道走。”
說完也不等人應,一溜煙出了門,邊跑邊繞村喊。
季松林與楚家最近,族長路過時正好松林媳婦勞氏給了族長一個鐵鍋一根棒子。
季族長邊跑邊敲鐵鍋。
這老小子真能算計,第一是看中了楚甜的神奇,第二,村里要說見過點世面出過遠門的也只有楚漢廣,他從老遠地方到季家村落戶,之后又一直賣山貨,那可比村上一輩子沒出村沒出鎮子的人強百倍。
楚家還有讀書人,這關鍵時刻,立馬能分出高低來。
整個村雞飛狗跳,女人孩子嗷嗷哭著,有舍不得置下的家當,有男人們罵孩子和婆娘擔不了事兒,還有家里有人意見不同不愿逃,或者逃跑路線不一至的……
向彬就厲害了,當當當的在敲板子,也不知道他打哪弄出兩個車輪子然后拆了床板拼拼湊湊做成一臺手推車。
唐云把煮好的粥和咸菜弄出來,一人一大碗粥拌著咸菜,吃完了鍋好收拾。
“甜兒,端碗粥給你爹,老大老二,快來吃,都多吃些,這頓吃了下一頓還不定什么時候呢。這鬼地方真的是,才來十幾年就得走,我們家到底造了什么孽要受這種罪!”
“都是我累了你,要不是當年……”
“別跟我提當年!”
楚爹瞄了眼盛怒的媳婦,嘆了口氣轉而認真的碼牛車,得充分利用一切空間,多帶一點是一點。接過閨女端來的粥,站著兩口呼呼就下肚。
兄妹仨不約而同的互望一眼,都從父母口中聽出了點故事,只是眼下不是問的時候。
一家人都在忙,楚甜啥都幫不上,倒是知道要喂牛,到屋子里抱來一捆牛草,讓牛吃飽好有力氣拉車。
楚向文用兩個籮筐裝他的筆墨紙硯,那可寶貝了,上面還蓋上油布防下雨弄濕。
唐云只管廚房的一應物品,能拿的全往筐里裝,車上放不下大不了都挑著逃唄,這可是她一件件添置的,哪個也不值得落下。
“漢廣兄弟。”
“松林啊?你家的都收拾妥當了?”
季松林帶著小泉子過來。
“我家的簡單,我來看下有什么可以幫忙的,反正我是跟你們家走,你們上哪我跟哪。”
季松林家窮得丁當響,除了剛收上的谷子,和一家三口的衣裳被褥外,還真沒什么可收拾。
“行,兄弟你來幫我搭把手,把繩子給我拉緊些。”
“松林,你家煮吃的沒有?”唐云撥鍋,發現還有許多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