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祖父說對不起您,他得來贖罪,祖母啊,人活一百歲,您還有一半呢,得好好的別拿自己身體開玩笑,余生跟祖父享盡繁華也好,山水田園也罷,各有各的美。”
“你呀!就剩一張巧嘴!明兒起,上午御書房學著處理朝務,下午聽洪老學士講課。”
“我不!”
楚甜的抗議無效。
“老實交待,不在大凌京都那段時間,哪兒瘋去了?”
“回祖母,就陪我外公游山玩水了,他以前是土匪嘛,待不住,久不久的要出去逛逛。”
哼!傻子才信這說辭。
楚大閣老在收到孫女派人送的信之后,就向大凌皇帝告假,帶著冷倩、青和,還有他養的私衛,還有兩個馬車連盤帶土裝車的金花茶。
快四十年了,重又踏上往西楚的路,閣老內心無比感慨,一路上全是回憶與西楚女帝的種種,可惜相處就幾個月時間,太短,實在太短了。
西楚皇城正大門,楚甜已經等在那兒。
下得車來的楚閣老,雙鬢微白,頭發束得整整齊齊,一身深灰袍子,整個人儒雅謙和。祖父這是提前收拾過的吧?
“祖父,您可來啦!”
“甜兒。”
“祖父,我皇祖母身體還沒好利索,就沒有出來迎你。”
見祖父有點落寞,楚甜給祖母找理由。
其實楚修遠在一下馬車后沒見女帝在這里迎,心里反倒是輕松不少的,這幾十年后的見面,是喜?是悲?是怨?還是什么情緒都不合適在宮門口這樣的地方表露。
“甜兒殿下。”
冷倩從后邊的馬車下出來,冷倩這姑娘都不回家了,楚家人在哪她跟哪。
“倩,我的花兒呢?有沒有保護好?”
“還在后面呢。”
金花茶是科研室額外給的,楚甜擔心種壞了再也沒有種子可以補。聽說在后面,她還親自去看了眼茶花,這一路上有花匠澆水打理,倒是長得很好,眼見都有好些花蕾。
大閣老年歲是不小,架不住沒變過戀愛,唯一鐘情的就是女帝,那也只是相處了幾個月,這么算來,楚修遠還是個純情老男孩。
“別緊張啊,祖父。”
“誰說祖父緊張來著?”
不緊張不緊張,楚甜落后半步跟在祖父旁邊走著,低頭笑了笑。
楚甜把祖父送到祖母的寢殿,她就不進去了,這些心結什么的她也沒辦法解,只有給時間倆老自己化解。
“祖父,您自個進去,我去安排茶花。”
楚甜說完一溜煙就走。
女帝的泰和宮此刻已經沒有什么閑雜人等,除了貼身照顧之人外,就是宮墻外的禁衛了。
楚閣老由一名侍女默默的引著往里走,到了一處花廳門外,侍女也走了,示意閣老自己推門入內。
檀香裊裊處,女帝面向門口,與推門進來的閣老隔煙對望。
這一眼,隔了39年。
“婉兒……”
不管你是大公主還是女帝,她一直是他楚修遠心中的婉兒。
“你還是來了。”
女帝之前有怨氣有恨意,自打有了孫女,聽孫女說起祖父一生未娶,她的怨恨少了許多,后又是孫女的各種現代思想灌輸,她也想通了,要抓住生命剩余的時光在一起,不要讓自己留有遺憾。
倆人都朝對方走近,直到兩雙手握在一起。
“婉兒,是我對不起你啊。”
“還說那些作甚,本是情出自愿事過無悔,只能怪時勢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