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京城的勛貴都知道,國公府從來沒辦過酒宴,這還是破天荒頭一遭。
鎮國公賈軒本來是不同意辦這個壽宴的,奈何拗不過夫人。
賈軒很有些惱火。
夫人幾十歲的人了,年輕的時候都沒這么鬧騰過,也不知道怎么忽然就發了神經?
他不是不喜歡熱鬧,奈何看不慣一些人,干脆凡事都講低調。
可既然是辦壽宴,這些身份顯赫的人就都必須一一邀請。
這些貴客當中,身份最高貴的就是太子了,他代表的可是皇上。
作為鎮國公府的主人,自然要小心侍奉在太子左右。
真是他媽的累!
賈軒在心里又把夫人顧氏又罵了一遍,強撐笑臉招呼道:“殿下,你嘗嘗這醬肘子味道如何?這可是我家大廚的拿手菜,比全聚樓的味道也不差吧?”
李則很給面子地伸出筷子夾了一塊醬肘子,猛聽下人咋咋呼呼地喊了一聲,嚇得他筷子一抖,那塊醬肘子立刻又掉了回去。
賈軒的臉上就有些繃不住了。
鎮國公府的下人遇到事一點都沉不住氣,這不是要讓太子笑話嗎?
“什么事大驚小怪的?”賈軒皺眉呵斥了一句。
下人一臉委屈。
大老爺耶,這都死人了,他能不大驚小怪嗎?
下人沒法子,只得走到鎮國公面前,盡量放低了聲音道:“老爺,女賓那里出事了,有名貴女被殺了……”
“什么?”一聽說死了人,鎮國公大吃一驚,酒杯沒拿穩,砰地一聲掉回了桌子上。
下人翻了個白眼。
老爺剛才還怪他,自己怎么也這么沉不住氣?
大廳中的客人看到下人神色慌張地進來,就猜到出了大事。
眾人立刻停止了喧嘩,大廳里一時安靜得針落可聞。
所以,即便下人說話的聲音很低,大家也還是聽到了一字半句。
“說清楚點,到底是怎么回事?”賈軒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連忙扶著桌角。
下人低聲道:“石榴園那邊出事了,一名貴女被人用一只簪子刺穿,人已經沒氣了,據說那只簪子是定安侯的女兒馮大姑娘的……”
賈軒聽到這話,臉色變得一片死灰。
死老太婆真是沒事找事,辦壽宴不但辦死了人,還把準兒媳給牽進去了。
眾人看到鎮國公的臉色,就猜到發生了大事。
大家豎起耳朵,卻沒能聽清楚,只隱約聽到“馮大姑娘”幾個字。
馮遠章就坐在隔壁的桌子上,和賈軒背對背坐著,本來他不太關心鎮國公府的家事,剛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就聽到下人提到“馮大姑娘”幾個字。
馮遠章立刻被一口酒嗆住了,扶著桌咳得面紅耳赤。
大廳里安靜得很,定安侯的咳聲就尤為顯得響亮。
賈軒似乎得到了提醒,急忙轉身看向了馮遠章:“侯爺,那個府里出了點事,你先隨我過去一下。”
馮遠章只覺得兩腿發軟,扶著桌子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