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湖上,冷香閣停業了一段時間,終于重新開業了。
原本裝扮得花里胡哨的大堂,全都換上了清一色的簾子,看雖然好看,卻不太像個畫舫了,到有點像個茶樓。
“妙音閣——”一個秀才經過畫舫,看著畫舫上的幾個大字,連連搖頭。
畫舫就是畫舫,本就是個風月場所,卻取了這么個清雅的名字,真是糟蹋了“妙音”二字了。
一個冷香閣以前的老主顧剛要抬腳進去,卻被跟他一同來的好友拉住了:“這畫舫改叫妙音閣,妙音閣顧名思義,大概就是個聽小曲兒的地方,肯定沒有漂亮妹子,咱們還是去那邊的紅鸞閣吧,聽說那邊新來了一個姑娘,長得那個天姿國色……”
那名老主顧經過好友一番勸說,也覺得有道理,轉身剛要離開,忽然瞥見妙音閣的二樓下來一位少女,那少女長得眉清目秀,真正如清水出芙蓉。
老主顧再也邁不動腿了,甩開好友的胳膊走進大堂,沖著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婦人施禮道:“請問這里的媽媽是誰?”
冷香閣的老鴇現在已經不叫老鴇了,新來的東家給她改了稱呼,讓叫掌柜。
鴇兒娘家姓顧,所以現在畫舫上的姑娘都管她叫顧掌柜。
顧掌柜抬起頭來,認出是老主顧,急忙熱情招呼道:“余老板。”
余老板這才認出,眼前這個打扮樸素的中年婦人,竟然是之前冷香閣的老鴇。
以前的鴇兒每天涂脂抹粉,打扮得很妖艷,可眼前的女子卻是素面朝天,和以前的打扮大相徑庭,簡直判若兩人。
“你不是以前的媽媽嗎?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你打扮成這個樣子可怎么做生意?”余老板大驚。
顧掌柜陪著笑臉道:“余老板,我們妙音閣現在做的是正經生意,當然打扮也要正經一點了。”
東家說了,以后畫舫改唱曲兒了,不做那種腌臜營生了,她得給這些老主顧講清楚,免得到時候鬧出什么誤會來。
“正經生意?”余老板一臉懵,“你們這個正經生意究竟是什么生意?”
總不會改行做酒肆了吧?
要開酒肆換個地方啊,在畫舫里開酒肆有些浪費資源啊。
“我們這里的姑娘除了琴棋書畫,十八班武藝樣樣精通,可以跟客人吟詩作對,彈琴唱小曲兒,很正經的……”考慮到眼前之人是個大老粗,肚子里的墨水有限,顧掌柜盡量解釋得直白。
“吟詩作對?唱小曲兒?”余老板不可思議道,“光做這個哪能賺錢?”
開什么玩笑,要聽唱曲兒他們可以去梨園聽,大晚上跑來畫舫聽唱曲兒,是閑的慌嗎?
顧掌柜嘴角抽了抽。
跟這種棒槌是解釋不清楚的。
她是經驗豐富的鴇兒,當然最明白這一行的行情了。
雖說開個畫舫當然少不了這種男人來捧場,可遇到的也都是一些粗俗的男人,那種男人忒小氣了,一般都舍不得在姑娘身上花大錢的。
只有像楊侍郎那種真正懂得風雅的男子才會出手闊綽,甘愿為了一名有技藝傍身的女子一擲千金。
余老板環視了一圈大堂,雖說這大堂內裝扮得太素凈,但好在干凈,窗明幾凈,看上去挺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