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
許氏放下茶盞,用雙手捂住臉痛哭失聲。
這要是害死女兒的是別人還好,她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殺了對方為女兒報仇。
可殺死女兒的偏偏是至高無上的公主,別說報仇了,她連抱怨一聲都不敢。
真是憋屈啊!
要是當初她沒有用些手段,女兒也就不會和鎮國公世子訂婚,現在死的說不定就是大姑娘了。
女兒這是平白無故做了大姑娘的替死鬼了。
這個長平公主真是太歹毒了,要是她真喜歡鎮國公世子,大不了讓倩兒退婚就是,為什么非要取了倩兒性命呢?
許氏越想越狠,抬起淚眼看向馮遠章道:“侯爺,長平公主害死了咱們的女兒,難道咱們就這么算了嗎?”
馮遠章苦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倩兒的罪名可是行刺公主,要是皇上較真起來,說不定整個定安侯府都要跟著陪葬,可他只是罰了我半年的俸祿,并沒有做別的處置,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你切莫在節外生枝,倩兒已經死了,別的人還要活著,夫人要三思而后行。”
言下之意,不能忍還能怎么的?
“我告訴你的意思,是讓你心里有個數,以后不要在在外人面前提起倩兒的死,因為只要提到倩兒的死,大家就會想到是長平公主,皇上大致的意思,是要我們把這件事壓下去,免得影響長平公主的名聲,從而給定安侯府招來禍事。”馮遠章見許氏的情緒平息了下來,這才委婉警告。
許氏只顧著落淚。
真是太可狠了,皇上為了自己女兒的名聲,卻不顧惜別人女兒的性命。
要知道,她的女兒也是十月懷胎生下的,可在皇上的眼里還不如一條阿貓阿狗。
可是這種話她只能在心里想想,卻不能說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許氏才輕聲道:“侯爺,妾知道了,以后不會再提了,您就放心吧,倩兒沒了,三郎和三娘還在呢,妾知道輕重。”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可許氏的心里卻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去把長平公主挫骨揚灰。
可惜她連這個恨意都不敢流露出來。
誰讓對方是公主呢?而她的倩兒只是一條阿貓阿狗,甚至連阿貓阿狗都不如。
見許氏接受了事實,馮遠章這才步履沉重地走出了凝香院。
……
永和三十一年的春節很快就到了,可定安侯府里一點喜慶的氣氛都沒有。
到了正月初六,那天原本是馮倩和鎮國公世子大婚的日子,定安侯府里卻是一片愁云慘霧。
那天一大早,臥床多日的許氏忽然早早起來了,帶著一幫仆從去了京郊的大福寺。
等到日暮西山的時候,許氏才從大福寺回來了,雖然精神好了一些,但每當看到馮姝時,依舊是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表情。
馮姝不想整天面對許氏,每天早早地就去紫煙湖。
阿桃和肖十三相認之后,肖十三干脆就搬到了下面大堂里。
這樣一來,無影也跟著搬了下來。
錢三表示堅決反對。
這畫舫里本來都是小姑娘,突然來了兩個大男人,會讓人誤會他們這畫舫做的是小館館的生意。
可沒辦法,人家和阿桃是老相識。
阿桃雖然很少開口說話,但錢三知道,阿桃在姑娘心目中的分量比較重。
蕭玉墨依舊天天來,照舊點上幾樣菜,聽上一只小曲兒,再把肖十三喊到面前查看一番,這才滿意離去。
時間久了,畫舫里的姑娘都知道蕭玉墨是個變態,對他都愛理不理的。
蕭玉墨也不在意,知道小姑娘們對他不喜,再來的時候就不再點小曲兒的,直接點幾菜吃完抹嘴就走。
妙音閣開了不到半個月,名聲終于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