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聽到馮姝的聲音,阿桃不由得嚇了一跳:“姑娘,您剛才去哪兒了?”
馮姝沒吭聲,走到一張椅子前坐下。
阿桃急忙去點燈,卻被馮姝制止了:“阿桃,我想問你件事。”
“姑娘,您說。”看著失魂落魄的馮姝,阿桃微微有些緊張。
自從她認識姑娘一來,姑娘一直都是一副處變不驚的神態,還從沒見她如此驚慌過。
馮姝看了一眼門外,見紫陌已經退了出去,這才壓低了聲音道:“阿桃,我記得你之前說過,晉王府和西平侯府是在同一天被圍剿的,是這么回事嗎?”
“姑娘為何問起這個?”阿桃忽然緊張起來。
馮姝看了阿桃一眼,道:“今天他們抓到的那個賊人,應該就是晉王世子身邊的護衛,名叫小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桃一驚:“晉王世子的侍衛?難不成那個傳聞是真的?晉王世子沒被殺死,而是逃出去了?”
聽到這話,馮姝忽然想到了什么:“我剛回來時,看到西平侯府門外守著很多衙役,他們說是為了抓獲漏網之魚,難不成他們說的漏網之魚不是西平侯府的人,而是晉王府的人?”
照理說,晉王作為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對皇上多少是有些戒心的,也許他早就未雨綢繆,做了打算,把晉王世子偷偷送了出去也說不定。
不過這只是她的猜測,要想確認,只能問那名侍衛才能知道真相。
可那名侍衛被抓住了,肯定被關進了大牢,要想見他一面簡直難于登天。
馮姝實在想不出辦法,只能先把這事放下。
日子仿佛又回復了正常,馮姝依舊每天去畫舫。
來畫舫的客人來自三流九教,說不定她能從這些客人的口中探聽到一些重要的信息。
馮姝正在出神,忽看到門口走進一道身影。
有兩位正在喝茶的官員看到此人呆了呆,急忙起身:“殿……”
來人急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兩位大人立刻會意過來。
太子是悄悄來這里,不想讓人識破他的身份。
“二位大人不必多禮。”李則與兩位大人打過招呼,徑直走到一處坐下。
太子妃死了還不到兩個月,要是讓旁人看到他出現在這里,明天說不定就有彈劾他的折子。
可是,這些天悶在東宮把他悶壞了,他今天偷偷溜出來就是想透透氣。
紫妙音閣雖然有名,但畢竟來這里的官員不是很多,相對還是安全的。
男人要了幾樣小菜和一壺酒,坐在角落里慢慢吃。
臺上有個小丫頭正在吹笙,悲悲戚戚的樂正好應景了他此刻的心情。
李則喝了一口酒,夾了一筷子菜,聽了一耳朵的絲竹之聲,忽然有些感慨。
太子妃死了,侍郎府氣數已盡,再也沒有人拿那件事來要挾他了,照理說他應該感到高興才對,可心中那種淡淡的失落感是怎么回事?
臺子上,吹笙的少女對著眾人彎了彎腰,就退了出去。
又一個少女走上臺來,手里抱著一把琵琶。
少女對著眾人屈了屈膝,便坐到凳子上,開始彈起琵琶來了。
李則不由得抬眼看過去。
這曲子有些耳熟,好像就是那天馮大姑娘彈的那首曲子,只是這普通琵琶彈起來,多少和那把九霄琵琶有些區別。
要是能再聽一次馮大姑娘彈的琵琶就好了。
李則終于明白心里的失落感從何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