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著大衣,把蕭文軍請進門。
“咋回事?人找著了沒有?”
蕭文軍點頭,把手里的死亡證明遞給王大能。
“找著了,就是,才出院就出了事,一家子都淹死在江里了。”
顧有順辦事是個穩妥的,肯定是都弄清楚了,才會回來。
雖然他沒見過自己的親生女兒,可一想到那么小的娃兒,才出生沒幾天就沒了,他這心里就揪著疼。
王大能看著蕭文軍那樣,把死亡證明拿過來,撕了個粉碎。
“人沒找著,這件事就咱兩知道就成了。
別讓你爸他們知道,不然他們受不住。
我知道你心里頭難受,可那娃兒也是命不好,不然,咋會稀里糊涂的抱錯了。
又遭了那么場意外?來,叔這兒有我孫女給我做的臘肉。
給你炒一盤,咱兩喝一杯。”
王大能也知道蕭文軍心里頭不痛快,可是把蘇桃給的臘肉都貢獻出來了。
要知道,這東西他是準備留著過年吃的。
臘肉炒好,滿屋都是熱騰騰的香味。
蕭文軍沒啥胃口,光著嘴直往肚里灌酒。
王大能實在看不過去,給他夾了一塊臘肉。
“來,嘗嘗,這要是被你爸看見,指不定一盤都給我搶光了。”
蕭文軍悶不吭聲,吃了口臘肉。
接下來不用王大能多說,他的筷子明顯快了許多。
一盤子臘肉吃光,他也醉倒了。
王大能把他拖到床上躺下,只見蕭文軍眼角流下一滴淚。
“我的娃兒,可憐的娃兒……”
蕭文軍是蕭遠洋的兒子,那也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在戰場上跑過,流汗流血就是沒流過淚。
現在卻為了一個沒見過的娃兒落了淚,可見他心里頭多不好受。
王大能無奈的嘆了口氣,把蕭文軍的鞋脫了。
“別想了,但凡是人還在,肯定能找回來,可是這人不在了,不是沒辦法嗎?
睡吧,睡醒了就忘了這事……”
雖然喝醉了,但第二天早上天不亮,蕭文軍就醒了。
多年的習慣,讓他就算醉成一灘爛泥,也不會超過六點起床。
見王大能還在睡,他給留了張紙條,就先回家了。
冬天,天亮得晚,回到家的時候天都還沒亮。
蕭文軍剛準備去書房,就見蕭遠洋在院子里正低頭忙活著。
蕭遠洋身子骨不好,年輕的時候受了太多傷,一受涼受凍,老傷就會疼。
所以,才去找王大能針灸調養。
這一大早的,寒風刺骨,他在外頭凍著都受不了,更何況是他爸了。
“爸,你干啥呢?”
蕭文軍走近,見蕭遠洋正在院子邊摘冰溜子,一雙手凍得通紅。
他不由皺眉,趕緊上前去搶蕭遠洋手里的冰溜子。
“你都多大年紀了?咋還跟小娃兒一樣?
這冰溜子有啥好玩的?趕緊松開,回屋烤會兒手。”
蕭遠洋一把推開蕭文軍,護著手里的冰溜子。
“你別添亂,盼盼說她想吃冰溜子味兒的糖葫蘆,我那鍋里糖都熬好了,就等冰溜子了。
你這兒耽擱我的功夫,冰溜子都化了,趕緊讓開。”
自打出院回家后,蕭盼盼就越發驕縱了。
提出的要求一個比一個過分,家里兩個老人也樂意哄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