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規矩,李玥得為秦元守靈,她心里一萬個不愿意。
但又不得不做。
宅子里的傭人無不同情她,剛結婚居然成了寡婦,克夫吧?
白天李玥還不覺得怕。
晚上冰窖內幽幽的燈光,尤其駭人。
李玥以前聽家屬院的老人說,人去世后,生人握住逝者的手,可以減少恐懼。
李玥便去握秦元的手。
十分冰冷,她立刻又縮回來,并整理好白布。
后半夜,一道黑影閃了進來。
李玥見到來人,又驚又喜:“老......你怎么進來的?”她想喊老公,又怕秦元飄在頭頂聽到生氣托夢給她。
她不想夢到他。
“說來話長。”賈靳豫剛到這邊時救了秦元的一個手下,秦元死了,宅子里的安保比之前更嚴密,他又想見李玥所有找到那人,那人冒死帶他進了宅子。他思緒一轉:“是我不好,計劃出了變故。”
賈靳豫的視線瞥向地窖中央的停放臺,又道:“怕不怕?”
李玥能不怕嗎?面對賈靳豫她搖搖頭:“你現在能帶我離開么?”
賈靳豫目光晦澀,他無時無刻不想帶她離開。
但事情并不是他想就可以。
外面的保鏢比平時多了一倍,他一個人容易走,帶上她出門估計就暴露了。
被人捉住的話,他應該會很快去陪姓秦的。
他不怕死,他怕永遠也看不到她。
小寶丫也不能沒有父親。
“你暫且留在這里。”賈靳豫語氣復雜的說出這句話。
他來時已經了解到,阿斌正聯同忠心秦元的下屬為她掌控秦元的事業而清掃障礙。
再過個兩天。
內部大清洗后,她就可以接替秦元的公司了。
一切就如同李煥風的計劃那般完美,但他卻變成了見不得光的人。
想到這兒,他只覺得內心苦澀。
李玥也明白自己現在走不掉。
即便回了國,秦元的那些兄弟也不會放過她。
她不解決這邊的事情,她的家人都會有危險。
李玥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沉默了一息后說:“我想通知秦元的家里人,你覺得我應該通知嗎?”
賈靳豫認為應該通知。
秦元的父母,他雖然不了解,但他查過他們,兩口子比較通情達理,也不與人交惡。
或許他們來了,李玥能夠擺脫現在的這重身份。
“我怎么說呢?我現在......”李玥難為情,下面的話,她沒有說。
賈靳豫道:“實事求是的說,秦元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清白,他父親的身份特殊,到這邊來了解到他的真實情況,不和他劃清界限已經是顧及父子情了。”賈靳豫冷靜的分析道。
李玥覺得有道理。
她還想就此事討論,外面吹來兩聲規律的蟲鳴。
賈靳豫道:“我該走了,我會再尋機會來找你。”
“好。”李玥送賈靳豫到門口,待人離開后,她趕緊回到秦元的身邊。
一分鐘不到,阿斌一身血腥氣進來。
李玥發現他受了傷,出聲關心。
阿斌冷笑:“貓哭耗子假慈悲。”
李玥低眉順眼不回應。
阿斌沒有繼續罵:“大嫂。”他咬著字稱呼她:“你說下一步該怎么辦?”
李玥說派人通知秦元的親人。
先料理他的身后事。
阿斌沒有反對,命人把事情安排下去:“你先回去休息吧,這里有我,明天你和小萬去公司,把爛攤子收拾一下。”
“爛攤子?什么爛攤子需要我收拾?我對公司的事情又不了解。”她現在哪里有心情去處理秦元公司的事情?
“到了那自會有人教你,一天的時間把事情處理好回來守靈。”阿斌態度強硬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