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叔、胖子和唐徨三個人坐在通鋪上,面面相覷。
望著被九叔一掌拍榻的通鋪,唐徨心有余悸。
這還是普通人類嗎?
要是這一掌拍在自己胸口上,會是什么后果?
他不敢想象。
終于,還是九叔率先打破了尷尬,向唐徨說:
“小范啊,看來兩年前的匆匆一面,九叔果然沒有看走眼。要是真動起手來,我這把老骨頭可不是你的對手。”
“……”唐徨。
這是對楊煒的夸獎,卻是對唐徨的羞辱。
“九叔你太謙虛了,無論是你的‘開山掌’還是‘化血功’,都足以縱橫四海,傲絕群雄。年輕人不過是血氣方剛一些,真動起手來,又怎么可能是你的對手?
再說了,以九叔你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年輕人又怎么能與你相提并論?”
胖子急忙拍了個馬屁。
“呵呵!”九叔打了個哈哈,然后搖頭:
“瞎說!
九叔我能混到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靠的是什么?難道是靠打打殺殺?
是智慧、是手段好吧!
所以說你們段位太低,始終想不通這個道理。
我問你,飯店老板會炒菜嗎?澡堂老板會搓澡嗎?夜總會老板會陪睡嗎?
如今的我身為云龍堂堂下舵主、下一任堂主的接班人,難道還會去和別人動手打架?
所以,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完全沒必要掩飾!”
“是……是……”胖子只能賠笑。
“云龍堂堂下舵主?”唐徨有點驚訝。
他雖然不知道“舵主”到底是個什么職位,但往上顯然還有堂主,還有他們這個幫派或者社團的老大。區區一個舵主,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而且唐徨絞勁腦汁,唯一能在武俠小說里想到的“舵主”,好像就只有一個叫全冠清的。
連全冠清這種級別的人物,也能在警察局牢房里抽煙喝酒玩手機,這個幫派社團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
唐徨急忙收回思緒,再次解釋:
“九叔,這次確實是一個意外,和這位——不好意思,怎么稱呼?哦,廖大哥啊——和這位廖大哥之前的推測一樣。警方之所以把我調到這里來,就是想讓九叔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們的人。
但我自己是真記不清楚了,自從出了那場車禍后,很多事都忘記了。
九叔,你為什么叫我‘小范’?
還有我們的這個……這個組織,到底是什么組織?”
唐徨問出心中的疑惑。
“是么,真忘記了?”九叔沒有回答,只是反問。
他意味深長地望著唐徨,眼神里顯然還有不少懷疑。
唐徨只能點頭。
“那你以后就跟著我混,到我云龍堂來做事吧。”九叔又說。
“這個……好吧。”唐徨只能先答應。
“答應得這么爽快,不怕你們五堂的老譚不肯放人嗎?”
“……”唐徨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叫爸爸!”九叔忽然說。
???
唐徨露出一張黑人問號臉。
“哎喲!小朋友,你可有福了啊,簡直是天大的福氣!九叔居然肯收你干兒子,這可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啊!你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叫啊!”旁邊的胖子瞪大了眼,表情夸張。
“……”唐徨。
他顯然猶豫了。
想當年,楊過中了冰魄銀針的毒,為了活命,不也認了歐陽鋒當義父么?
和楊過比起來,自己算得了什么?認個干爹又有什么關系?
只要自己叫一聲“爸爸”,不但可以化解眼前的誤會,以后還有干爹罩著自己。
但是他從心底生出抗拒——對于九叔“舵主”這個職稱。
自己好歹也是全日制本科畢業生啊。
哪怕混得再慘,也不至于認一個全冠清級別的人當干爹吧?
怎么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