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徨很快就動身了。
再次換上破爛衣服，假扮智障流浪漢，執行這次“臥底任務”。
至于詩淇，當然就只能交托給老熊照顧
——他完全不擔心老熊這個66歲的老干部會對詩淇小姐姐有什么非分之想；
相反，他擔心的是這個小**會不會對老熊有什么非分之想……
刀疤臉也已經被警方放了出來，還是穿著他那身風衣，獨自一人和唐徨在一條僻靜的小巷里接頭。
“……”刀疤臉。
“……”唐徨。
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沒辦法，這就是生活啊
——昨天還是你死我活的對頭，今天很可能就成了并肩合作的戰友！
“你那個騷妞，我要定了！”刀疤臉率先打破沉默。
“……”唐徨。
都已經被捕了，居然還有這么重的色心？
“等你刑滿釋放再說吧！不過按照法律對人販子的量刑，就算你能夠戴罪立功爭取減刑，后面還有出來的機會，到那個時候你也已經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唐徨笑了。
“放屁！你懂什么？我做了十幾年的‘人口生意’，從來就沒買賣過婦女和兒童好吧！
所以我根本就不是你們理解的那種‘人販子’，而是職業規劃師，是人力資源系統里的HR！
就好比那些腦子不正常的流浪漢和拾荒者，根本就沒人管好吧，而且也沒看到有什么社會福利救助他們。我把他們賣去礦場干活，累是累了點，但一日三餐和人身安全好歹有人看管，這就叫天生我材必有用！
所以我其實是在給他們找一條生路，是在做善事！”刀疤臉很嚴肅地說。
“好好好……你開心就好！”唐徨懶得和他爭辯。
就讓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吧……
至于他的這些話，還是留到法庭上去說好了。
終于，因為心懷同一個目標，兩個“對頭”很快就達成了一致
——刀疤臉繼續扮演他人販子的角色，而唐徨繼續扮演被他拐賣的智障人士，一起去找那個叫“李哥”的買家。
接下來，唐徨就親眼見證了這個“李哥”到底有多狡猾。
兩個人先是揀僻靜的小路走了一個多小時，來到顧春這座小縣城西邊的一家包子鋪。
“哎喲，這不是老蔣嗎？稀客啊！”包子鋪老板很熱情地招呼刀疤臉。
“我約了李哥，他在你這里吧？”刀疤臉問。
“李哥？他沒來過呀！這個點他應該在春來那里吃餃子吧！”包子鋪老板回答。
于是刀疤臉又帶著唐徨穿過兩條馬路，來到街邊一家“春來面館”，可惜還是沒有找到這個“李哥”。
“你找李哥啊？就是那個又矮又瘦的李哥嗎？他好久都沒來過了，應該是在十字口那邊的澡堂子里搓澡吧！”面館老板娘說。
刀疤臉只能帶著唐徨繼續尋找。
兩個小時后，他們相繼找了七八個地方，都沒見到這個傳說中的“李哥”。
“請問你是現代人嗎？手機這一發明你知道嗎？”唐徨實在忍不住了，開口嘲諷。
刀疤臉的臉色立刻變了，很嚴肅地做出警告：
“你懂個屁啊，這就是我們之間一貫的交易流程！我早就說過，這個李哥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絕不會輕易現身！
現在，他說不定就躲在哪里偷偷觀察，看看這次交易有沒有危險。你要是再敢多嘴，一旦被他看到，事情馬上就會穿幫！”
“……”唐徨。
看來當代的罪犯，果然都很謹慎啊。
之后又是一個小時過去，兩個人轉了個大圈，經過一個音像店老板的指點，又再次回到之前去過的那家“春來面館”。
這回，面館里多出了一個又矮又瘦的中年男子，臉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兩只老鼠一樣的小眼睛在鏡片后面“哧溜哧溜”地轉。
“李哥，貨帶來了！”刀疤臉上前招呼。
顯然，這個矮瘦中年男子，就是千呼萬喚始出來的“李哥”了。
“嗯。”李哥瞥了唐徨一眼，不動聲色。
“呵呵呵……”唐徨傻笑。
經過這一個月的“入戲”，對于“智障流浪漢”這一形象的刻畫，他已經達到了殿堂級的演技了。
“老規矩啊，這次是上等貨，3000！”刀疤臉摸出手機，展示微信收款二維碼。
但是李哥好像并沒有付錢的意思，而是意味深長地反問：
“最近風聲這么緊，你居然還敢出來賣貨，這里面不會有什么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