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走了。
樓道里,靴子碰地的聲音越來越小。
這次,陳年是真的走了。
李唐手里握著一個厚厚的信封,站在房門口久久不語。
半響,直到樓道里再聽不到腳步聲了,李唐才低聲呢喃道:“陳叔,您是真的不會撒謊。”
陳年是龍城市刑偵大隊的隊長,一個月不算獎金的話,薪水正好是八千塊。
算算時間,今天正好是月底,該是陳年發工資時候。
這筆錢,李唐沒有拒絕,也沒法拒絕,李唐現在確實是很缺錢。
李唐也不會說什么硬要打腫臉充胖子。
握著信封,李唐重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從茶幾上抓起那袋小籠包,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著。
每咬一口,李唐的腦袋,就要往下耷拉一分。
半響,一袋小籠包吃完,李唐的腦袋都快要埋到自己的懷里去了時候,李唐才猛的抬起腦袋,微微瞇起的眼簾內盡是風起云涌。
“陳叔。”李唐望向自己手里的信封,用微不可聞的聲音道:“謝謝你,不過,李家的男兒,沒哪個是吃軟飯長大的,今日的恩,我李唐來日必定百倍報給你。”
閉上眼,李唐再次看了自己腦海內的的傳承古籍一眼,然后才站起身,將信封的開口小心翼翼的拆開,從信封內數了兩千塊錢出來,裝到了自己口袋,將剩下的六千,連信封一起小心藏好,又對著鏡子細心領了領自己衣領,自信一笑,隨即眼里閃過一絲堅定,扭頭朝家門外趕去。
知難而退,然后放棄任務?
對不起,李唐不會。
李唐家住在北正街,這里是老城區了,離著支線任務里的目的地直四排樓說不上近。
看了看手機,現在已經是晚上九點,為節省時間,李唐沒選擇步行,而是直接攔了輛出租車。
“到哪?”司機是位年輕小哥,看樣子比起李唐來也大不了多少歲,從李唐上車起,兩只眼睛就盯著李唐身上的皮衣猛看,“哥們,你這應該是真皮的吧?”
一件真皮大衣,少說也得大好幾千塊錢,而龍城的月人均收入,也就那么幾千塊錢。
這件皮衣是李唐上大學那會父親送的,當然是真皮,但李唐卻留了個心眼,“A貨,某寶上買的,帶我去直四排樓。”
無怪李唐多一個心眼。
畢竟是晚上了,自己又是獨自一個人乘車,防人之心不可無。
出租司機嘀咕了句,“做工真好,我一直也想買件皮衣來著,但A貨就算了,我要買就要買真皮的。”
“對了。”出租司機似乎很健談,“你大晚上的,上直四排樓干啥?那里我可是聽說不太響亮。”
“不太響亮?”李唐皺了皺眉,“什么意思?那里沒人住?”
“那倒不是。”看得出,出租車司機是真的很健談,“那里是商品房區,這年頭買房子多難?這么多樓群,怎么可能會沒人住?不過啊!住那的人一到晚上,一般都是不會出門的,我們跑出租的,一到天黑也很少有人會去那里,有傳聞說那邊不太響亮,傳得老真實了。”
李唐:“......”
我是問你不太響亮是什么意思,結果你給我繞了一大圈,最后又給我來上了一句那不太響亮?
咱到底是處在同一個聊天頻道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