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炳玉被殺,對憲兵隊的特務是一種無聲的震撼。孫俊武被鐵團半夜警告,嚇得尿褲子,日本憲兵堀井,手段殘忍,心里也忐忑不安。
堀井原本住在城內搶占的房子,兩名日本兵被殺后,他就搬到了樂山街公館。這是原國民黨白玉亭的樓房,被日軍占用后,渡部明拿過來當外圍據點。
樂山街公館的一樓被改成臨時拘留所,二樓辦公和住宿。渡部明有些特務活動,就是在這里策劃實施的。
堀井也覺得家里不太安全,也搬到了樂山街公館。
孫俊武到憲兵隊,沒見到渡部明后,就去了樂山街公館。
傍晚,堀井離開樂山街公館,想到旁邊的小酒館喝一杯。這段時間他精神高度緊張,每天晚上都要喝點酒才能睡得著。
走出酒館時,他已經有些搖搖晃晃,剛走進前面的巷子,突然被人從后面捂住嘴巴。他個子不高,身后的人又高又壯,力氣很大,將他半提在空中。他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光,喉嚨突然一涼,立馬一道血霧噴出,濺了身前一地的血。
堀井雙手雙腳在空中不斷掙扎,他想踢后面的人,可使不出力。他雙手往后猛掐,剛扯到后面那人的頭發,突然全身的力氣被抽光,他就像只被割了脖子的雞一樣,蹬了兩下后就沒反應了。
堀井被扔到墻邊,嘴里被塞進一張紙條,同時全身的東西都被搜走,連褲子和鞋子都沒放過。
直到兩個小時后,堀井的尸體才被發現。
江日勝此時在魯興賓館打麻將,接到消息后,馬上趕到了樂山街公館。
之前死的日本憲兵和梁炳玉,已經讓武山英一很憤怒。這次堀井的死,更讓他暴跳如雷。堀井是特務,又死在樂山街公館旁邊,這些抗日分子太肆無忌憚。
江日勝在旁邊遠遠地看著,這個時候太靠近,容易有耳光之災。
武山英一卻不想放過江日勝,把他叫過去問:“江桑,你怎么看?”
江日勝緩緩地說:“堀井住在樂山街公館不久,知道的人不多,只有憲兵隊的人才知道。”
武山英一點了點頭:“不錯,接著說。”
江日勝在他的教導下,越來越像個特務。他對江日勝很信任,希望江日勝能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江日勝篤定地說:“一定有人出賣了消息。”
武山英一喃喃地說:“這個人是誰呢?”
江日勝突然說道:“今天孫俊武好像來樂山街公館找過堀井。”
“孫俊武?”
旁邊單瘦的渡部明說道:“鐵團之前找過孫俊武,他也答應替鐵團做事,只是第二天就向我報告。本想在五里溝抓鐵團的人,結果幾次都撲了空。”
武山英一冷冷地說:“抓,審!”
然而,沒人知道孫俊武的住處,根本找不到人。
這讓他更可疑,心里有鬼的人,才會四處躲藏。
第二天,孫俊武剛到憲兵隊,就被帶到了審訊室。這次渡部明親自動手,江日勝作為翻譯陪審。
孫俊武一臉驚恐:“渡部君,為什么抓我?”
渡部明冷笑著說:“你自己干了什么事,心里不明白嗎?”
孫俊武一臉無辜的神情:“我真不知道。”
江日勝在旁邊冷聲說道:“好一個真不知道!”
孫俊武說道:“江先生,到處出什么事了?”
江日勝冷笑道:“你很會演戲,暗地里跟鐵團合作,表面上卻告訴渡部君,兩面都討好,左右都逢源。你把渡部君當傻瓜,以為騙過得所有人嗎?”
渡部明聽到江日勝話,臉上抽了抽。孫俊武竟把自己當傻瓜,這口氣怎么能忍?
孫俊武急道:“我怎么跟鐵團合作了呢?我一心對皇軍,絕無二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