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亭趕到南關興隆街時,孫興富剛好回家。看到孫興富出去了一趟,王海亭懊悔無及。早知道孫興富會出去,自己去見寺田清藏干什么?
一名地下黨,突然出去,一定是與同黨接頭。
等孫興富再次出門時,已經是中午。王海亭精神一振,馬上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然而,孫興富只是出去吃飯,之后又回到了家里。
下午,孫興富倒是又出去了一趟,但他只是正常串門。
傍晚,孫興富回特高支部打了個轉,他這才收到通知,北關車站的行動竟然取消了。
王海亭還收到消息,賀仁春要見他。王海亭暗暗叫苦,還好,賀仁春不在剿共班,他找不到賀仁春,自然也就不用向他匯報了。
下班后,王海亭去見了劉子云。
劉子云已經出院,雖然傷還沒完全好,但醫院已經覺得他可以出院了。其實,這是江日勝與醫院打的招呼,劉子云現在是特高支部的人,他住在醫院,出錢的可是特高支部。
王海亭之前是不認識劉子云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想著審訊劉子云。為此,他到醫院看望劉子云時,曾經大罵過江日勝。
兩人都是寺田清藏的人,也都吃過江日勝的虧,對江日勝都很不滿,現在又都是特高支部的人,就算之前不認識,現在卻走得很近。或許,因為他們同是天涯淪落人吧,兩人現在稱得上是朋友了。
晚上,王海亭提了瓶酒,買了兩個鹵菜去了劉子云的住處。
劉子云看到王海亭,問:“今天你去哪了?”
王海亭一邊擺著鹵菜,一邊給劉子云倒著酒:“辦了點私事,發現了一個共產黨。”
劉子云驚訝地說:“共產黨?”
他一張嘴,就露出了滿口金牙。他的牙齒被拔得差不多了,嘴里的傷好之后,換了一副假牙,要不然只能喝粥,什么東西都吃不得。
王海亭抿了口嘴,緩緩地說:“原本我想放長線釣大魚,現在看來沒時間了。如果讓賀仁春知道,他肯定會據為己有。”
劉子云問:“你準備明天抓人?為什么不找寺田清藏?”
王海亭說道:“共產黨落到日本人手里,還有我們什么事嗎?”
劉子云一臉希冀地問:“你一個人行嗎?”
王海亭誠懇地說道:“這就是我來找劉兄的用意,上次誤將劉兄認定為共產黨,深感抱歉。王某無以為報,這次兩兄弟一起抓共產黨,一起立功領賞。不知劉兄是否愿意?”
劉子云連忙點頭:“愿意、愿意。”
送上門的功勞,他又怎么會不愿意要呢?想要在這里站穩腳跟,必須立功。如果能親手抓個共產黨,別人也就無話可說了。要不然,他總感覺低人一頭。
王海亭說道:“明天你不要去特高支部,免得讓賀仁春知道。我們抓了人,先審之后再送濼源公館。”
劉子云問:“在哪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