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寺田清藏一臉疲憊地回到了南新公館。他讓江日勝取消行動,自己卻帶著孫興富和幾名日本特務,悄悄去了北關車站。
共產黨果然改變了計劃,他們并沒有等到來泉城的那位共產黨。
寺田清藏一臉沮喪地說:“沒想到共產黨這么警覺,大好的局面,一下子就沒有了。”
武山英一沒好氣地說:“劉子云和王海亭都是你的人。要不是你要考驗江日勝,會有這樣的事嗎?”
考驗了江日勝還不打緊,還想在特高支部留兩個眼線。如果王海亭和劉子云足夠優秀也就罷了,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蠢材,結果誤了大事。
寺田清藏咬牙切齒地說:“我真想把劉子云和王海亭剁碎喂狗,兩個自以為是的笨蛋,上了共產黨的當還在沾沾自喜。”
武山英一說道:“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江日勝的提議不錯,最好的辦法是把孫興富派回去,只要這個內線還在,破獲泉城地下黨就還有希望。”
寺田清藏微微頜首道:“孫興富確實受了傷,我們在北關車站也沒行動,共產黨應該不會懷疑他的忠誠。”
武山英一搖了搖頭:“那你就錯了,孫興富回去后,會面臨無窮無盡的甄別。沒有半年,他別想贏得共產黨的信任。”
為什么共產黨會的軍隊越來越多,戰斗力也越來越強,占領的地盤也越來越多?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共產黨是個很神奇的政黨。
寺田清藏說道:“半年就半年嘛,我等得起。”
武山英一說道:“今天晚上,就要把孫興富交給江日勝。他如果在濼源公館過了夜,以后更難說得清楚。”
江日勝接到寺田清藏電話時,他正在跟手下賭錢。寺田清藏讓他的手下十點前不得離開特高支部,江日勝堅持加半個小時,十點半再解散。
“喂,我是江日勝,寺田君嗎?”
江日勝前半句說的是漢語,后面改成了日語。旁邊的人原本還在低聲悄語,聽到江日勝說出日語后,辦公室頓時靜得落針可聞。
江日勝聽著寺田清藏的吩咐,恭敬地說:“嗨,我會安排好的。”
江日勝掛了電話后說道:“兄弟們,大家可以回去了,行動取消。杜甲元留一下,其他人散了吧。”
杜甲元覺得很榮幸,能讓江日勝單獨留下來,說明江日勝對他很重視:“部長,有什么吩咐?”
江日勝說道:“等會濼源公館會轉個共黨嫌犯過來,你去辦一下手續。另外,你問下他,有沒有人給他擔保,家里富不富裕。如果他出得起錢,明天就讓他回家。”
杜甲元笑道:“這事我拿手。”
他在總務組,給江日勝管著特高支部的小金庫。對江日勝的“生意”也很清楚,別看江日勝平常也沒怎么出面,實際上江日勝的生意做得很大。只要是市面上的緊俏貨物,就沒有他不做的。
江日勝拍了拍杜甲元的肩膀:“我也知道你拿手,這事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
杜甲元受寵若驚,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