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田清藏用日語輕聲問:“你覺得沈偉林有問題嗎?”
中山良一輕聲說道:“還要看他是否有進一步的行動。如果真有人來救我,還是按原計劃行事嗎?”
來醫院救他的人,有可能是他的“戰友”,一條線上的熟人。也有可能只是同志,是上級派來營救他的。
如果是前者,中山良一當場就會露出原形。要是后者,就能趁機找到共黨的據點。
寺田清藏野心勃勃,希望營救他的人是后者。畢竟中山良一臉上和身上都是紗布和繃帶,共產黨來營救,一時之間很難分辨他的身份。
寺田清藏沉吟道:“我會再安排兩名暗哨,周圍再安排一個班的士兵。只要有人來救你,在你們到達據點后馬上行動。你如果發出緊急暗號,離開醫院就動手。”
他改變了原來的計劃,紙終究包不住火,讓中山良一與共產黨接觸的時間越長,暴露的風險越大。
中山良一好奇地說:“行動不是由特高支部負責嗎?”
寺田清藏輕輕搖了搖頭:“江日勝的行動能力還是差了點,如果交給他,估計他又會把整個特高支部的人都派過來。到時候,很有可能驚動地下黨。他的人,只能在最外圍配合。”
寺田清藏的行動方案,這次并沒有對江日勝隱瞞。畢竟,這是江日勝最先發現的線索。
江日勝沒想到寺田清藏竟然這么重視,這不是給他增加難度嗎?營救肯定要營救的,如果自己人真的出了問題,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江日勝把賀仁春叫到辦公室商量,他右手摸著下巴沉吟道:“不能再冒險了,這次的行動,只要除掉沈偉林就行,沒必要再往大里搞,也無需泉城工委配合,我們就能把這活干了。”
他原來的計劃,是想讓中山良一確認沈偉林的“身份”。現在看來,計劃跟不上變化。
賀仁春說道:“我聽你安排就是。”
他從來不擔心江日勝的行動計劃,在不知道江日勝真正身份前,他就非常欽佩“水草”。每次接到水草的命令,只要嚴格按照命令行事,每次行動都很順利。
江日勝緩緩地說:“原來陸軍醫院只有一個明哨,現在多了兩個暗哨。這是寺田清藏的人,不好動,也不能動。他們,也將代替中山良一的作用。”
賀仁春問:“中山良一干什么呢?”
江日勝意味深長地說:“他負責‘刺激’寺田清藏。”
賀仁春問:“什么時候行動?”
江日勝說道:“下午。”
賀仁春詫異地問:“下午?這樣的行動,不應該在晚上嗎?”
江日勝微笑著說:“晚上沈偉林都回家了,怎么聽我們的‘指揮’。再說了,反其道而行之,寺田清藏會更加確信這是地下黨的行動。”
賀仁春擔憂地說:“可白天行動,安全方面怎么辦?”
江日勝微笑著說:“這就是考驗我們化裝技巧的時候了。”
下午,賀仁春坐著江日勝的車子進了陸軍醫院。賀仁春在車上還是一臉不解:“我們不是要化裝嗎?怎么光明正大就進來了?”
江日勝不以為然地說:“寺田清藏改變了周圍的布置,我們是不是要來看看?再說了,行動之前,不得先偵查嗎?”
他們是特高支部的人,必須盡可能利用好這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