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司馬珂便見得小翠和小蕓兩個小妮子已經恭恭敬敬的伺候在床邊,臉上卻還帶著昨夜與他風狂雨驟留下的紅暈。
不管與司馬珂如何親近,兩人都深深的明白,她們兩個只是小妾而已,而且可能是在諸小妾之中地位最低的。畢竟思云等人,并非婢女出身,而是原出自沒落的士民之家,在府上也是歌姬,又跟女主人紀笙關系極其親密,故此地位上自然而然要比他他們高一截。
司馬珂輕輕的坐了起來,摸了摸兩人的頭發,讓兩人給幫他穿戴。
穿戴整齊,洗漱完畢,用了早膳,司馬珂便乘著牛車,在王輝等親兵侍衛的簇擁下。緩緩的往建康宮。
建康宮,還是金碧輝煌如昔,司馬珂站在宮前,卻是百感交集。
昔日,他幾乎每天都要進出建康宮,跟小皇帝司馬衍每天匯報工作,拉攏感情,兩人雖然于公為君臣,于私為叔侄,但是實際情如兄弟。
但是如今他只能一兩年才來一次,或許過了此次之后,恐怕再來建康的時間會更久,兩年,或者三五年,都有可能。江南之事,已至如此,短期之內很難有什么改變。或許會更繁華,但是依舊是世家把控朝政,掌控絕大部分的資源,底層的黔首乃至寒門,都很難有出頭之日。
他的重心依舊在北地。北地的漢人,依舊在水深火熱之中,慘遭胡虜荼毒和蹂躪,這才是他目前最需要解決的事情。至于政治改革,只能待得北地穩定了,從北地開始,由北至南推行。而且,這還得得到皇權的支持才行,否則他就名不正言不順,
這次他推行郡學,發明活字印刷術,公開低價售賣經書,已經在江南之地的士族之間掀起了浩然大波,被諸士族圍繞的小皇帝,又會如何看待這些事,如何看待他?
他突然想起,小皇帝其實年齡已經不小了,今年已到了弱冠之年,無論是在現在,還是在后世,都是成年人了,不再是小皇帝了。
進了南掖門的門口,那門口守候的侍衛,見到司馬珂到來,張著嘴巴,臉上露出激動和吃驚的神色,以致司馬珂將腰牌遞到他面前都愣了一會才接住,驗了腰牌,恭恭敬敬的遞回去“恭迎西陽王殿下”。
司馬珂朝他點了點頭,大步往禁宮的端門走去。
剛剛入了端門,便見得大長秋張桓已在門口等候,兩人都是老熟人,客套一番之后,便顯得親密起來。
雖然司馬珂近年來很少來建康,但是對于大長秋張桓和京兆杜氏,可沒叫紀敏少打點錢財,畢竟都是皇帝身邊的人。
走了幾步,司馬珂見得四下無人,便低聲問道:“陛下近來如何?”
張桓東張西望了一下,這才低聲回答道:“最近朝中彈劾殿下的不少人,陛下也深受其擾,案幾上的奏折都堆成山了。待會殿下見到陛下,會談及印書及設立郡學之事,還請殿下謹慎應對。”
司馬珂點了點頭,正要說什么,卻見得前頭司馬勛和司馬無忌并肩而來,似乎在交談著什么,便笑了笑道:“我自有計較。”
剛剛說完,司馬無忌便已迎了上來,滿臉親切的神情,恭恭敬敬的一拜:“參見大將軍!”
兩人雖然都是皇叔,爵位也相同,但是司馬珂官位更高,而且昔日又是司馬無忌的上司,故此按理應由司馬無忌先行禮。
司馬珂急忙停下腳步,還了一禮。這時司馬勛才走了過來,也朝司馬珂一拜。待得司馬珂還禮之后,司馬勛便告辭而去。
司馬無忌與司馬珂親熱的攀談了幾句,笑道:“陛下知道大將軍回建康,已在太極西堂等候,看大將軍何時有空,由下官在潘樓做東,一醉方休。”
司馬珂大笑道:“好,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