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晉軍鋪天蓋地的呼喊聲,那營寨之內的漢人輔兵,紛紛舉起手來,自覺的聚集在一起,退往了柵欄的旁邊。投降自己同胞這種事,不需要太多的言辭,眾漢人配合得極其默契。要知道這些悍勇的天策軍將士,也是昔日的趙軍降卒。
很快,整個西門大營內留守的羯人在晉軍精銳的強勢碾壓之下,被殺得東奔西逃,隨后晉軍將各處的營帳用火把點燃,迅速燒成了一片。又有上百人,奔往了羯人的后寨的糧倉,點起了大火。
不到半個時辰,整個西門大營之內,到處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晉軍兵分三路,前軍追殺羯人殘敵,中軍點火燒營,最后入營的兵卒迅速的搬來拒馬,擋住各處轅門口,然后又在轅門口列陣,以迎接羯人騎兵的沖襲。晉
軍的陣列,依舊是以重甲刀盾兵在拒馬之后,列起了銅墻鐵壁,然后搭起天棚,再以強弩在后,隨時準備施射。
…………
旭日東升,如血如火。
東門城外,依舊喊殺聲震天,戰況極其激烈。
尚不知道城內情況的羯人,依舊肩負著失陷在城內的燕公和袍澤的使命,在司徒李農的驅使之下,隨著那激昂的戰鼓聲,在瘋狂的進攻著城樓,雖然傷亡極大,但是卻依舊前仆后繼的往云梯上攀爬而去。
李農滿臉焦灼的望著城樓之上,此刻的他退兵不是,不退也不是,進退兩難。晉軍氣勢如虹,戰力不亞于羯人,又占據了城墻居高臨下之利,羯人想攻上城樓幾乎不可能。一連進攻了將近兩個多時辰,攻城之戰絲毫沒有半點進展,羯人的銳氣也消磨了許多,按照常理應該退兵才是。但是天王之子石斌困在城中,若是坐視不理,被石虎知道,便是死罪。所以他也只能驅使著這些羯人去送死。
姚弋仲則將八千騎兵,兵分兩路,護衛住攻城羯人步卒的南北兩翼。晉軍有騎兵五千多,其中重甲騎兵三千余人,若是沒有騎兵護衛,晉軍以騎兵出城攻襲城樓下的羯人,這些步卒幾乎無法抵擋。
此刻的姚弋仲,跟李農的心情是一樣的,他們心中都知道,石斌被困城中,必然是已有去無回,沒有營救的價值。但是誰也不敢做這個主,放棄營救。
就在此時,一騎飛奔而來,高聲喊道:“啟稟將軍,晉人攻襲我軍西門大營,大營內留守兵馬無法抵擋,現晉人已在放火燒營!”
姚弋仲的臉色頓時大變,他心中已基本可確定,城內的石斌和兩萬多羯人已沒有生還的可能了,否則晉人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有閑暇去襲營。
那東面傳信的騎兵剛剛到,南面和北面又分來數騎羯人,也是火急火燎的高聲稟報著大營被襲的消息。
姚弋仲頓時凌亂了,如今他手里兵馬不多,既要護住攻城的士卒,又要馳援大營,幾乎是分身乏術。
東門離西門大營太遠,此刻再去救援西門大營自是已來不及。但是若被晉人燒光全部的營寨,不管攻城結果如何,羯人都只有敗退一條路。當務之急是保住南面和北面的營寨,否則糧草輜重全部被燒,此戰便敗局已定。
他當機立斷,放棄了距離最遠的東面大營,立即往南北兩營各派一千騎兵,火速馳援。
然而,等到羯人的騎兵分別攻到南北兩處大營之前時,晉軍早已在轅門口列好防守陣列,一張張大黃弩嚴陣以待。
在他們的身后,火光沖天,濃煙滾滾,營房和糧寨盡皆被燒。
羯人騎兵連續沖襲了幾次,卻連轅門前的拒馬都過不去,只是白白折損了上百騎,無功而返,只得又繞營而行,奔往兩旁的柵欄,想要砍開拒馬和柵欄突入。
然而,柵欄的四周,除了濃煙飄往的東面方向不能站人,其余各處都有晉軍甲士把守,依舊是長矛和弩箭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