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平縣衙中。
“大人,大人。”一個留著八字胡的中年人,模樣怎么看怎么猥瑣,沖進后堂后,大聲喊著。
后堂是一處臥室,算是給縣令暫時休憩的地方。
躺在床上的,是一個穿著官服的干瘦干瘦中年人,正在睡覺,被人吵醒,頓時嚇了一跳,臉色驚慌的煞白,看著來人連忙驚恐道:“徐師爺,出什么事了?是不是災民打進來了,我早就把行李收拾好了,抓緊逃命要緊。”
瘦縣令從床上跳起,手忙腳亂的去收拾那些箱籠,正在收拾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愁苦,像死了爹娘一樣,“逃,本官又往哪里逃啊,手底下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就算逃出了城,也會被那些惡紅了眼的災民撕碎。”
“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我才剛剛上任一個月而已,連親信都沒一個,就爆發了旱災糧災,老天啊,你這是要逼死我嗎?”
說起來,這瘦縣令確實倒霉的很,好不容易托關系成了嘉平城的縣令,上任還沒到一個月內,旱災糧災就爆發了。
他剛來嘉平城,親信都沒一個,就算是想扶持幾個羽翼,還沒等他扶持呢,災情就如火如荼了,整個縣衙里,別看他是縣令,是本地最大的官,但忠誠他的人,估計就只有這個猥瑣徐師爺了。
他現在每日心驚后怕,擔心那些沒東西吃的在災民,會沖進縣衙,殺他這個縣令泄憤。
“大人,災民沒打進來,沒打進來,您不要慌。”徐師爺連忙說道。
“災民沒打進來就好,沒打進來就好。”聽到這個好消息,瘦縣令松了一口氣,突然破口大罵,“好個屁啊,現在他們沒打進來,但再等餓上個幾天,實在沒東西吃了,非得把我大卸八塊不成!”
“那該死的周森,枉他為縣衙捕快大統領,竟然連我的命令都不聽,光顧著他那個家族,光顧著斂財了,這是要逼死本官啊!”
提起那捕快大統領周森,瘦縣令心里就來氣。
嘉平城其實是有糧食的,只是被那些大家族壟斷了,這些大家族為富不仁,在災情期間高價售賣糧食斂財,根本沒多少人能買的起糧的。
縣衙的糧倉自然也是有糧的,俗稱太平倉嘛,只是在災情開始的時候,瘦縣令就已經把糧倉里的糧食救濟給災民了,現在那糧倉里,連老鼠都不會去光顧。
這些大家族相互勾結,是為地方豪紳,瘦縣令這個剛來不久的外來人,根本動不了這些大家族。
更重要的是,他手底下沒人,也沒那個實力。
縣衙官員,一文一武,文官以瘦縣令為主,武官以捕快大統領周森為主。
周森是嘉平城三大宗師之一,又是地方豪族周家的人。
周家在嘉平城根深蒂固,已經發展了幾百年,幾乎縣衙所有官員,都是周森那一派系的人,瘦縣令這個過江龍,哪里能奈何的了這周森,連條過江蟲都不如,政令根本出不了縣衙。
“我手上要是有能打的人,先把那周森打死,然后再逼迫那些大家族把糧食分發給災民,這災情不就平復了嘛!”瘦縣令做著白日夢,恨不得天上掉下個對他忠心耿耿的武將,拳打周森,腳踢各大家族!
徐師爺知道瘦縣令這是在癡人說夢,連忙問道:“大人,這朝廷的賑災糧,什么時候能到啊?”
瘦縣令冷哼一聲:“我們嘉平城只是個小地方,就算要救災,我們這種小地方也得延后,朝廷的賑災糧要想到來,起碼再等三個月吧。”
“三個月!”徐師爺連忙一驚,說道:“現在災情已經如火如荼了,再等上三個月,我們嘉平城起碼要餓死一半人不可!”
“那還能怎么辦?”瘦縣令無語道:“我啊,還是老老實實在這里等死吧,能多活一日算一日。”
“大人,府城百道院那邊,不是有很多修仙者嗎?我聽說修仙者能加速糧食生產,為什么朝廷不讓這些修仙者快速生產糧食,支援災情?”徐師爺不解問道。
“百道院,何為百道?”瘦縣令苦笑道:“能加速糧食生產的修仙者肯定是有的,這在修仙者中,被稱為‘農家’。”
“可是吧,你若是先天境的修仙者,是求修煉長生呢?還是求武力無敵呢?又或者,當了修仙者,去像個農夫一樣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