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平離開后不久。
一道黑影來到曾樂仁的院子。
正是周森。
他思考許久,本身是想等方平擊殺曾樂仁后,他正好可以給方平治罪,以此擊殺方平。
以江湖上的那些傳聞,方平似乎不是個甘愿受辱之人,他認為,方平肯定是會對曾樂仁出手的。
但他后來又仔細思考一番,萬一方平忍了下來,不敢在縣衙對曾樂仁出手怎么辦?
“曾大師,對不住了。”周森潛入院子,是想來殺曾樂仁。
只要曾樂仁一死,不管是怎么死的,方平的嫌疑最大,到那時候,就算沒有證據,無法給方平定罪,他也可以以此將方平逼走。
只要方平不在縣衙,沒了官身,殺他就無所忌憚了。
在院子里找了許久,周森沒有找到曾樂仁的身影,他忽然一喜,“難道是方平忍不住出手,將曾樂仁殺了?”
這倒是好事。
可他在院子里沒有見到任何血跡,又在縣衙里找了一圈,依舊沒有發現曾樂仁的尸體。
最后,他的臉色變得冰冷起來:“曾樂仁這個老狐貍,是怕方平報復,又或者是怕我來殺他,以此栽贓嫁禍給方平,所以早早遛了?”
該死!
周森有些后悔,他不應該婦人之仁,應該早些殺死曾樂仁的!
無奈,他離開縣衙,返回周府。
周家,為嘉平城鄉紳豪族之首,府邸規模龐大,占地面積極大,極盡奢華。
天下同一輪明月。
周府別院里,周森拿著酒杯,看著天上的月亮,卻沒有往日那般悠閑的心情。
“曾樂仁偷偷逃了,我想用他的死來對付方平的計劃出錯,這下子麻煩了。”
“我還是太小覷方平了。”
“他不僅僅修煉天賦驚人,而且煉丹一道的天賦,同樣驚人。”
“只是學習了幾天,他就已經能夠成功煉制出丹藥,再給他一些時日,說不定真的能煉制出脫塵丹來。”
“到那時,他若成為后天境體修,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錢大海早就對嘉平城各大世家不滿,有心破除鄉紳豪族壓迫百姓的弊端,他若是有了方平這么一把鋒利的刀,肯定會對我們這些家族出手!”
“等死之局嗎?”
周森無奈笑了起來,月光下,他的笑容慘白。
最后,他像是決定了什么,眼神變得越發狠桀。
他起身,進入屋子,手提一把鐵槍,來到庭院的涼亭內坐下,將兩本書籍放在石桌上。
“這是我的武道感悟與武學心路歷程,將此物留給家族,只要家族安穩,用不了多少年,應該會再培養出一個強者了吧。”
他把兩本書籍,擺放整齊。
然后又拿出一頁信紙,開始書寫——
絕命信!
把這份生前最后一封書信寫完,他提著鐵槍,離開院子。
他要去殺方平!
周森明白,方平如今雖然只是淬體境界,不是自己的對手,但對方是體修,想悄無聲息的殺死對方,根本沒有這個可能。
一旦交手,必將聲勢浩大,引起其他人注意。
所以,他這次殺方平,殺害同僚的罪名,肯定是吃定了,按照朝廷律法,自己必死無疑。
但是。
方平必須死!
否則,等方平突破后天境,死的就不是自己一個人了,整個家族都會因此而亡。
若是有可能,周森絕不會出此下策。
他也不想死,可迫不得已,他愿死!
走出周府,周森回頭看了一眼那門禁森嚴的偌大莊園樓閣,笑容璀璨。
“我可以死,但周家不能亡。”
“死我周森一人足以。”
他對著周府的巨大牌匾揮了揮手:“今生,生為周家子弟,我不后悔,甚是開心。”
他眼神堅定,長槍緊握,向著縣衙走去。